「什麼?皇命在身?還不速速請進來!慢著,我等出去迎他!」邢自珍、林德潤都是起身,走出門去,宋祁緊隨其後。
來到門外,只見風塵僕僕走來一人,邢自珍見了笑道:「原來是學林來了,林兄,子京,這是邢某族中以為侄子輩的後生,名叫邢學林,前幾年的進士。」
「伯父在上,請受學林一拜。」邢學林上前一拜,被邢自珍扶了起來:「快快請起,聽說你還有皇命在身,還是先請皇命。」
「是,伯父。」邢學林從袖中抽出一黃紙來:「上黨縣知縣宋祁聽旨!著升宋祁為正八品著作佐郎,升太原行府通判,原上黨縣縣丞升知縣,主簿升縣丞,主簿空缺由潞州斟酌薦人,旨到即行,欽此!」
「臣領旨。」宋祁等人站起來了,接過聖旨,皆是又驚又喜。邢自珍趕忙問道:「學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侄兒不敢揣摩聖意,姑妄言之。這是趙官家見陳大人勢單力薄,特調我等前去助他。趙官家命侄兒為陽曲縣知縣,宋大人為簽判,俱是如此。」
「這真是天恩浩蕩……」邢自珍、林德潤眼裡都是艷羨之色,可邢自珍疑惑道:「學林,聖上為何讓你去相助陳大人?」
「伯父,我曾在陳大人家鄉臨川任知縣。陳大人教我義倉之法,頗有良效,後來有幸被天子知道了,便將侄兒調回京城詢問義倉之法,又讓侄兒來了太原。」
「原來是這樣。」李德潤聽了唏噓不已:「看來這位陳大人,果真是聖眷不減半分,子京方才所言,宰相起於州部,要一語成讖了。只是有些許麻煩,眼下秋試,事務繁多,子京調走了,這可用之人更是捉襟見肘。」
「哦,忘了說了。」邢學林一拍腦袋:「伯父,漕台,還有河東路提學也到任了,不過提學大人沒來這裡,直接去視察考場去了。」
林德潤、邢自珍對視一眼,暗暗心驚,這一次汴京那邊的動作似乎有點大。這也再一次告訴他們,一切都在汴京的掌握之中,千萬不要耍小心思。
邢自珍低著頭,思考片刻,隨後道:「子京、學林,你們在潞州再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啟程,一同趕往陽曲。」
「伯父也要去?」
「臬台與藩台正好要去太原府。」宋祁淡淡地道,他眼中的喜色,早已經消失不見。
「哦,原來如此。」邢學林突然想起什麼:「宋司馬在上,下官這廂有禮了。」
「唔……」宋祁客客氣氣回了一揖,又道:「臬台、漕台。既然明天就要走,容下官先回縣衙將公務交接穩妥,告辭。」
「本官也有公務在身。」林德潤抱拳道:「林兄,本官就不耽誤你們一家人敘親,告辭告辭。」
兩人離去,留下了邢學林與邢自珍兩人。此時此刻,各人心裡其實都有些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