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收的小弟子?」
「別想顧左右而言他。」陳初六坐起來,拉著折冒的袖子道:「老實說,你是不是知道倪正祥一案的隱情。」
「知應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呃,這個嘛……雲沖不妨先說說。」
只見折冒沉吟一下,抬頭道:「倪正祥去太原府的時候,也從平城路過,那時他可不像知應這般謙遜。小小平城,使了一千貫錢,又有吃喝玩樂,不知花了多少。剛才請知應吃的禽八珍,在倪正祥來之前,平城從本官到百姓,都沒聽說過,可算是見了世面。」
「這麼說來,倪正祥也不是什麼好人。」
「好人?地方官府里,哪裡有什麼良善之輩,只是倪正祥,做得太過罷了。他的死,路過州縣,無不拍手稱快。只是大家都關起門來偷著樂,不說給朝廷知道罷了。」折冒回到:「知應不用擔心這個,但你到了太原府,還是得注意。」
「注意什麼?」
「有一事,知應千萬不要去摻和。若是朝廷密派知應查此事,知應還是趁早做打算,隨意查個十天半個月,儘早調離此地。不然,知應就是下一個倪正祥。」
「唉,我正是擔心此事。倒不是擔心成為倪正祥,只是擔心,太原府的人,不分青紅皂白,把我當成倪正祥。」陳初六滿臉鬱悶回到。
「知應的意思是你並非朝廷密派的欽差?」折冒緊盯著陳初六的眼睛。
「若是密派的欽差,我怎麼會同你說這些東西。還沒到太原府地界,已經將自己身份泄露,這種欽差,想必朝廷也不會派。只是倪正祥剛死,就派我前來,這委實有些敏感。若不問清楚,犯了忌諱,遭了暗手,不明不白成了下一個倪正祥,這就太冤了。」陳初六攤攤手,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反正不跟人家說真話。
「呵呵,既然知應不是欽差,那就不用擔心什麼了。」折冒大笑道:「知應只管為百姓多修一些水利,兩三年之後,若天公作美,知應任上有一次好收成,那便會有百姓稱頌。到那時,知應的事功之學,便也落到了實處。」
「剛才折兄所言,有一件事,千萬不可觸碰,是什麼事,還沒說清楚呀?」陳初六湊到折冒面前,折冒則是苦笑一聲,問道:「知應,你真的不勝酒力?」
「真的!」
「那你現在醉了沒有?」
「還有一半沒醉。」
「那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就是有一半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