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仁推了一下陳初六:「你是他兄長,這事由你去說最合適,爹和你娘去打聽消息。要是善修點頭,那女子又合適,咱們就安排一下,找個吉日,一同和陳家到大相國寺去拜香,讓他們倆底下見個面。」
陳初六自然答允下來了,現如今閒下來,就著手辦一點家事吧。陳初六心裡還在想,陳堯佐在史上也是非凡人物,他不可能看不清楚當前的局勢。若陳堯佐果真是迎難而上,這時陳初六就不得不佩服陳堯佐了。
別人看到陳初六失勢,能察覺到陳初六很快要遭貶,適當遠離,這就算眼力非凡了。數年之後,陳初六有可能王者回歸。但這種事情,陳初六自己都不敢打包票。陳堯佐這時候「投資」陳家,則定然是看到了這一步,這等預見,真是了得。
晚飯之後,陳初六來到陳善修的書房之中,只見陳善修還在燭光之下看書。推門之時,木門忽然吱呀一聲,陳善修軀背一陣,趕緊將書往底下一放。放得十分「自然」,好像是剛看完一本書似的。陳善修又打開另外一本,剛好蓋住了原來那一本。燭光之下,陳善修滿臉都是紅的。
這一幕被陳初六盡收眼底,但陳初六雖然好奇,卻裝作沒有察覺似的,坐在不遠處一椅子處,淡淡地問道:「剛用了飯就來看書,看來跟著岳丈,善修的勤功長進了不少。」
陳善修從書本中抽出神來,一副剛發現有人進來的樣子,道:「咦?長兄進來了,是呵,是呵,岳丈抓得緊,弟不敢怠慢。」
陳初六又問道:「這次你回臨川之後,要準備一下縣試,最後能考入縣學,不要憑咱們家的關係。雖然岳丈的水平,比縣學是要高出不少,但在縣學裡面,學到的不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而是更加重要的為人處世。」
「這些弟自是知道。岳丈教我,人情練達即文章,讀一人之言行,勝讀一本禮記。」
「唔……」陳初六點點頭,看樣子李成啟教得還真不錯,扯了幾句閒話,陳初六問道:「今日參知政事陳堯佐上門,非說要給他家千金說一門親事。人家看中了你,想要與你約下親事,你意如何?」
「啊?這,這不好。」陳善修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搖頭道:「弟尚年幼,正是用功讀書的時候,還不著急定親事。弟,弟至少要等到,考中舉人的時候,再談婚論嫁。兄長,你不用勸我了。」
「可是……我聽說陳家千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書香門第,待字閨中。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
「兄長!」陳善修撅著小嘴氣呼呼道:「弟要用功讀書了。」
「那好吧,但人家上門了,總得去回禮的,你說是不是?人家女子,也許一片鍾情,你若是不去,豈不辜負人家一片心意?」
「這……」陳善修這才點點頭道:「不錯,人情練達即文章,若是這麼生硬拒絕,那就是一點人情都不講了。為長久計,我還是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