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院,幾女都是氣憤不已,拉住陳初六,好像就要被人搶去了一般。王雨溪的肚子已經微微鼓起,盼兒、巧兒也有了兩三個月了,陳初六好生安慰她們,叫她們安心。
真能商量事的,還是趙雅。人家在江湖上從小混到大,這些人玩算陰謀詭計,都是她當年玩剩下的。
兩人單獨在一起時,陳初六將此事問了,趙雅卻道:「依我看來,那婦人是半真半假的,她被人騙了是真、被一個叫陳初六的騙了也是真的,但所說的那騙子的相貌、特徵卻全是假的,恐怕是從別人嘴裡學的。」
「這是為何?」
「直覺,看她說話時的神情,我便覺得不對勁。官人,你猜一猜,在我們心中,你是什麼形象?」
「高大挺拔、威武雄壯、英俊瀟灑……」陳初六把這世上夸自己的詞一股腦地往外傾倒出來,只見趙雅捂著嘴笑,白了陳初六一眼:「官人如此自誇,都不臉紅的!」
「怎麼?難道我不是這樣?」
趙雅不敢說不是,淺淺一笑道:「固然如此,那些在外人眼裡也是如此,我等是官人的枕邊人,如何能與外人的見地一樣?」
「有理,那在你們眼裡,我又和不同之處?」
「在外人眼裡,官人隨意灑脫,十分不羈。不解的人,還會以為官人放蕩不羈,是十分隨便的。」趙雅笑著回到:「但在我們眼裡,官人卻是一個十分不肯將就之人。有句詩寫得好,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官人斷不是那種肯狗尾續貂、湊合過的人。」
陳初六點點頭道:「不錯,雅兒真是冰雪聰明,懂我的心意啊。小事之上,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我並不特意講究,只要舒適即可。但在『人身』大事上,我絕不會隨意。那位婦人,別說是這等姿色,就是花容月貌,沒有對她內在有一定的了解,我也斷不會與她生情。」
說到這裡,陳初六長嘆一聲:「來汴京時,我在大相國寺被那些女子團團圍住,都是落荒而逃。想當年,我是多麼純潔的一個小少年!」
「呸啾!」趙雅拿食指推了一下陳初六,笑罵道:「你又變著法兒的夸自己,若是當年你是純潔小少年,如何這麼短時間內,懂得那麼多……姿勢?你這腦子裡,一半裝著學問,另一半分明是裝著那些下-流的事!」
「什麼是短時間內?我那些姿勢,全都是長時間的嘛!」陳初六嘿嘿一笑,抱住趙雅……
半晌之後。
趙雅依偎在陳初六懷裡,把玩著陳初六腰間一塊玉佩,享受餘熱。忽然,趙雅想到了什麼,抬頭道:「官人,方才說了,那婦人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假的那一半,必定是人唆使。背後之人,花了這麼大心思,把這個婦人找來,斷不會就此罷手。」
「你說他接下來會怎麼辦?」
「到開封府,擊鼓鳴冤,再將鐵證送上,把這件事情鬧大,詆毀官人的名聲!」
「鐵證……剛才問那婦人,有無信物,她十分警惕,隨即離開了。」
「她應是沒有信物的,故而匆忙離開。」趙雅緩緩道:「這鐵證難得,要能準確的說明是官人你送的,要麼是你的隨身信物,要麼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官人,你這塊玉佩質地一點也不純,下等玉器,怎麼隨身帶著?」
「哦,你不提起我都忘了。這是當年在臨川時,我的恩師洪青陽送的,當時他在醉桃源打尖,見我編的新戲頗有雅趣,就隨手送給我了,讓我拿著這玉佩當做信物,上白鹿洞書院找他。這些年一直帶在身上,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