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時尋夜微微眯起眼睛來,語氣不明:
「洪大人,您如今是越發的厲害了,韓璨是父皇親口罷的職,你敢把他的兒子帶在身邊,此事我竟絲毫不知呢。」
洪信鼻尖冒冷汗,二話沒說便跪了下去。
「殿下,此事另有隱情,屬下也是在為您日後早做打算!」
時尋夜低頭瞥了他一眼,頓感沒趣,懶洋洋道:
「那就說來聽聽吧洪大人。」
洪信不敢再有隱瞞,便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他並非不知曉斂芳閣失火一案,正是因為知曉,才會在知道向來無所欲求的四皇子,竟因這事在天武帝跟前少見的態度強硬,而倍感意外。
韓璨被罷免官職的事,即出乎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所以那一日洪信便比旁人多了一份好奇,直到那日在街上撞見韓辛移。
他才明白,或許四皇子時釗寒能為這人強出一頭,也是情有可原。
韓辛移男生女相,生的相當好看,即便是和閉月羞花的澤嵐公主站在一塊,也不會遜色許多。
洪信想著,倘若四皇子真的喜歡這麼一個人兒,今日施以援手,他日韓辛移得勢又怎能不還這份恩情。
若此人能為二殿下所用,更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好棋。
如今蕭河與四皇子的關係看似僵硬,卻也不無可能是兩人故意演給旁人看的罷了。
他只是從中推波助瀾,也不會左右韓辛移的去留。
倘若韓辛移想要留在時釗寒的身邊,即使不同意也有許多法子可以留下。
更何況四皇子未必不會憐惜佳人,只要韓辛移在一天,蕭五郎心中的刺就長一寸。
只要蕭五郎心中有恨,老四必不能如願,得到蕭家的擁簇。
如此一來,用一棋廢一人,得來全不費工夫。
午時,時釗寒策馬而歸。
一直在帳內等候多時的韓辛移,內心十分緊張,心跳的很快。
其實帳內並非只有他一人,還有兩名負責伺候四皇子起居的侍從。
高一些的那個一直立於帳門前,不曾言笑。
矮一些的那位倒是更顯幾分親切,給韓辛移端茶倒水無不殷勤,又多問了幾句貼心的話。
韓辛移能避則避,自知不必與下人說太多,免得再傳進主家耳里,出錯失德。
直到聽到帳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韓辛移下意識站起身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過於緊張使得他呼吸急促,尚來不及反應便見簾帳被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攬起。
時釗寒長腿跨入帳中,身上的護甲尚未脫卸,襯的一張俊美的臉更加凌厲逼人。
他知曉帳中有陌生人在,長眸輕掃之下,目光緩緩落在了韓辛移的身上,神色漠然。
韓辛移驚的說不出來話,直到旁邊矮一些的侍從提醒,他才如夢初醒般連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