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薛韞山手腳發軟,一面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一面叫「茶鶯鶯。」
然後他就在前面看到了祝荷,心頭瞬間被失而復得的喜悅填滿,他不顧一切疾奔,展臂用力抱住了祝荷。
「茶鶯鶯。」
祝荷身體一僵,下意識伸手扯開腰間雙臂,給身後冒犯她的男人來了個後肩摔。
砰的一聲,薛韞山倒在地上,引的周圍行人注視。
祝荷看著地上的小雪堆,惱聲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無緣無故抱別人,你是腦子有病嗎?」
薛韞山茫然瞬息,聽到熟悉的聲線後愈發喜悅,像沒感覺到疼痛似的起身。
久旱的乾涸地終於與滔滔不絕的甘露交匯。
目視面色惱怒的祝荷,薛韞山呼吸急促:「茶鶯鶯,是我,薛韞山,方才對不住,我太激動了,怕你消失,是以我才貿然抱住你。」
祝荷聽言,再目擊他熾熱緊張的視線,曉得他是認錯了。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茶鶯鶯』,我叫祝荷,祝福的祝,荷花的荷。」
「你就是茶鶯鶯,我不會認錯人。」薛韞山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祝荷後退:「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見祝荷一臉陌生的冷淡,不似作假,薛韞山懵了,她好像真的不認識他。
「茶鶯鶯,是我啊,薛韞山。」薛韞山不信,她是個騙子,慣來會偽裝,興許她是不願與他再有糾葛,所以佯裝不識他。
思及此,薛韞山眼中蘊出點點淚珠,一雙清凌凌的貓眼瞧著楚楚可憐極了。
祝荷愣了,微微睜大眼睛,未料到一個男人莫名其妙紅了眼,還一副委屈難過到快哭的樣子。
分明是他冒犯她,怎麼到頭來像是她欺負他似的。
祝荷:「公子,我已與你說明白,方才的事我也不計較了,若無其他事,我先行離開了。」
「不要走,茶鶯鶯,不,祝荷,我不管你是茶鶯鶯還是祝荷,總之我沒認錯人,雖然你認得我了,但沒關係,我認得你就好。」薛韞山眼疾手快拽住祝荷小臂。
祝荷警告他:「公子,請你勿要胡攪蠻纏。」
「我沒有胡攪蠻纏。」薛韞山固執道。
祝荷稍作冷靜,自上而下打量薛韞山,神情極為認真,衣著素淨,可料子一看就是極為昂貴的,加之細皮嫩肉,這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他應當未曾說謊。
祝荷想起自己忘卻的記憶,這位叫薛什麼的公子約莫過去真的與她有過交集。
祝荷面色稍微和緩:「你先鬆開我。」
「那你別走。」薛韞山央求道。
祝荷:「我不走。」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神情不對,薛韞山故作平靜,實際依然可憐兮兮,像淋濕的貓兒,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