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堂看向段雨瓷:「據說那晚是個特別大的單子,如此大單子,竟是沒在京華城找出僱主,段小姐覺得稀奇不稀奇?」
段雨瓷疑惑皺眉:「什麼意思?」
穆清堂一笑,拿出一卷畫攤開,畫紙上是一位姑娘,黑衣黑裙,帶著黑色帷帽的姑娘:「暫且不去追究僱主是誰,這是大理寺的畫像師根據賭徒的描述,所畫下來的指使他故意撞翻飛仙閣夥計的人,段小姐看著可還熟悉?」
段雨瓷看得很仔細,笑了一聲:「這畫誰能看得出來是誰?左右這個賭徒人在現場,不如讓他親自辨認不好嗎?」
賭徒一聽,急了:「這,這我哪認得出來,給我銀子的姑娘真的從頭到腳包的嚴嚴實實的,通體就是個黑,給的一百兩全是碎銀子,你們又查不出銀子的出處,這畫像畫得真的很像了,就算真人到我跟前我也是認不出來的。」
嚴璧正將他拉到段雨瓷面前:「你看像不像她!」
段雨瓷煞白了臉,咬緊了嘴唇,眼眶含淚地看著嚴璧正,羞憤泣訴:「嚴司直未免太過分了,你這樣咄咄逼人,豈不是有刑逼之理。」
「你少在這裝可憐了!裴今窈墜樓當日,飛仙閣的兩個夥計親耳聽到她在墜樓前,帶著仇恨地喊了一聲『段雨瓷』,你說你和裴今窈親如姐妹,她為何連名帶姓喊你的名字!」嚴璧正義憤填膺,胸腔的怒火迸進眼底,指著一旁跪著的夥計,質問段雨瓷。
裴今窈喊了段雨瓷的全名,這倒是讓段雨瓷意外,心底卻也不慌,柔柔道:「生死一線間,今窈是怎麼想的,為何喊我的全名,我又如何得知,或許她是太緊張了,一心想讓我拉緊她,才喊了我的全名呢?只可惜,我的力氣太小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懊悔地流下眼淚。
嚴璧正氣得快要厥過去了。
「況且,況且,世上女子身材相像的,十有八九,如何就憑一張連臉都看不見的畫像就說是我呢!」段雨瓷捂著臉哭了起來。
「對啊對啊!」百姓們再度激動起來。
「大理寺最好拿出實質的證據!莫要冤枉了良民!」
「就是,瞧把人家姑娘逼得,大理寺難道就是這樣審案的嗎?」
「閉嘴!」嚴璧正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地喊著,「你們莫要被她這外表騙了!」
「是我們被段小姐騙,還是你們大理寺想隨意找個替死鬼安撫貴人的心吶!」膽大的百姓已經宣之於口。
刑部尚書凜聲大喝:「放肆!」
頓時噤若寒蟬。
裴聿澤指腹輕點桌面,再度開口:「將王生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