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窈的奠堂布置的很快,前往弔唁的達官貴人也是絡繹不絕,因是小輩,也只是在靈前鞠個躬,便轉道走向偏殿安慰裴氏主君,這才是他們殷勤的目的。
一門子顯赫又是羲和公主,坐在奠堂偏殿,來弔唁的人還提著心生怕出了錯,惹惱了裴氏,那日後可就沒有好果子吃了,一時這喪禮無比的隆重和莊嚴。
榮宸宸隨著夫君齊晏走進來時,就被這氣氛喝住了,眼睛也不敢亂瞄,上了香鞠了躬,慰問家屬時,看到郁禾,才鬆了一口氣,陪在了郁禾身邊。
看著奠堂里的棺木,不甚唏噓,與郁禾低語:「前兩日還好好的,還記得之前她那麼趾高氣昂的樣子,如今竟......」說罷,她抬手拭淚,轉眼看到齊晏的心腹隨從在齊晏耳邊說了幾句話,
就見齊晏變了臉色,急匆匆朝示意。
榮宸宸悄悄走出去,齊晏拉著她到一邊低聲道:「署里有些急務,我要先行離開,今日你要陪著公主吧?別累著了。」他溫柔地輕撫她的臉頰,關切叮囑。
榮宸宸點頭,並不拆穿他,方才她看到他聽到隨從的話時,是一抹柔情的擔憂,她已是顧不上他,轉身回到郁禾身邊,陪著她。
暮色四合,賓客散去,只剩哀樂幽幽不散,金氏已是撐不住,坐立不住,胡茗璋和郁禾把金氏送回房去,郁禾察覺到金氏雖沒有裴子鶴那樣明顯的排斥,卻也不再親近,她知道,是段雨瓷的說辭起了效果。
她沒有久留,轉身回到了奠堂。
奠堂之上,只剩裴聿澤一人,他站在棺木前,手掌按著棺蓋,沉默不語。
郁禾走進去,想上前安慰,卻無從下手,只能靜靜看著他。
這時段雨瓷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熱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過去,輕聲道:「聿澤哥哥,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先喝碗熱湯吧。」
段雨瓷做的很好,儼然像是裴聿澤的夫人,事實上今日喪禮,也是她一直陪在金氏身邊,軟語安慰,有時也站在裴聿澤的身邊,做了郁禾的「分內事」。
郁禾想,她迫不及待要做裴家的少夫人了吧。
或許她該識趣一些,她欲轉身離去。
「站住。」裴聿澤低沉的聲音冷冷響起。
郁禾站住了,轉身見段雨瓷也停下了腳步,哦,原來是叫段雨瓷「站住」。
裴聿澤又冷冷道:「你出去。」
這回應該是讓郁禾出去了吧,她有些不服氣,她是公主!憑什麼聽他的!但今日他失去了妹妹,她也不好與他計較,只能撇撇嘴,準備出去。
「你站住。」
郁禾生氣了!她轉身瞪過去,一愣,見裴聿澤擰眉看著她,目光深沉,郁禾恍然,所以剛剛其實她沒有誤會?
段雨瓷抿緊了唇,不讓自己落於下風:「聿澤哥哥我去看看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