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博按著胸口,咳了半晌。我對懷東很生氣,他就剩半條命,他居然下手那麼重。
懷東對我發怒:「你知道什麼!若不是因為他,世伯一家怎會凋零如此。他居然有臉拜祭祖先。南宮世家出了這種異類,真是老天無眼。」
這時阿博轉頭說:「二妹,他這麼凶,因為他怪我殺了二叔,殺了小月,差一點麼,把小冰也殺了。你幹嘛一臉震驚?你不知道這件事?哦,今天正好是他們的忌日。我幹的事,從來記得很清楚。」
我的手僵了。他在說笑嗎?懷東,我轉過頭,求救似望著他。
他推開我,眼底儘是不屑:「何必這麼驚訝,天生地養,我作惡多端,本性如此。」
「懷東,別怪我了。」他自顧自笑著,「我自己過得不快樂,就不想讓大家好過。你沒有小月,那麼多人還圍著你。我就慘了,消失了都沒人惦記。」
終於明白,佑珍在信上千叮萬囑,不讓我靠近他。
「二妹,」他一喊我,喊得我寒毛倒豎,「告訴小冰好好照顧孩子,她老盼著咱們家多子多孫。」
「你…」我的手指著他的眼睛,「你怎麼能殘害至親?」
無浪也很生氣:「你告訴二小姐這些作甚?恨你的人還不夠多嗎?」
那個惡魔渾然未覺,大剌剌展開身體朝靈位叩拜,口中還念念有詞。
靈位前的蠟燭熄滅了,他重新劃亮火柴。四周一團幽黑,只有面前的牌位是亮的,血紅的字泛光,掠過的風淒涼又詭異。
「懷東,知道盒子裡裝了什麼?」他輕聲說,「南宮世家永世為後。編的故事再動人,不過是權力的交易。我作惡多端,其實每個人都差不多。牌位上的祖先,代代掌控雍州,你們以為靠的是溫良恭儉讓。」
懷東站在靈位旁,宛如一個守靈人,烏黑的眼眸盯牢他,好像要把這些囈語燒掉似的。
「金雀朝會覆滅,鐵麒麟也會。一代傳一代,越來越虛弱。不用驚訝,這是一脈相承的結果。帝王希望儲君比自己強麼?父親能容忍兒子的忤逆?想想景泰朝是怎麼立儲的。明明恭王合適,老主卻立一個廢物。不過沒關係,鐵麒麟廢了,會有一個新的王朝,權柄輪替,人心照舊。而我們身陷輪迴,註定隨時局沉浮,他毀了,我們也就毀了。懷東,等那天到來,希望你能全身而退。」
懷東瞅著他,一會說:「那你呢,你準備幹什麼?」
南宮博答非所問:「你回去後,萬事要小心。京都城裡,比我壞的人有很多。」
見懷東擰著眉頭,對方又說:「想想你父親,他不願去西征,立刻按個罪名,人人罵他逃兵,弄得他銷聲匿跡。國公爺戰死沙場,他們就高興了,好像勇敢的是他們。」
戳到懷東的痛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沒反駁這話,但不甘心由這個惡魔說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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