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眉:「那如何維持生計?」
霍興答:「只有沿河走,往水多的地方去捕魚。」
王琮不信,直腸快語:「光靠捕魚怎麼過活,我看你們都該搬走。」
很快大雨潑下,暫時衝散了沼氣,可路越發黏滑。我有些擔心小冰,她的身體不好,這幾日又曝曬又淋雨,暈眩症又該犯了。折回隊伍的後方,恰好她也探出腦袋張望。大概想叮囑什麼,話音即被嘩嘩急雨湮滅。突然車子一震,頂棚傾斜,直接潑她一臉水。剛才問過霍興,此處是窪地,淌過水還要翻坡,走十里地才能到城門。真是個鬼地方,一望無際的雨霧,腳下的泥要塌陷了,不停冒水泡。我想儘快找到人,儘快離開這裡。
霍興跳下馬,他穿一雙厚底皮靴,淌過泥漿至我跟前,喊道:「陛下,再往上水少些,翻個坡就到了。這是急頭雨,下一刻就過去。一場雨能清淨好幾天,驅散那臭味。」
爾後牽起馬繩,示意他會為我引路,又轉身說:「我打小長在譚家宅,附近有幾處暗溝陡坡,房頂飛過多少只鳥兒,我都一清二楚,陛下不用擔心。」
王琮離得不遠,聽他說完,然後就問:「端午過後幾天,有一支販私鹽的商隊路過,縣尉知不知這事?」
霍興明顯一怵。雖然此時還處窪地,但路過一處石峰可以避雨,而且雨小了些。我喝令馬隊停下,附近有幾座小石洞,羽林衛可以停下歇歇再換鞋。幾塊落石壘起的背陰處很安靜,王琮請人過去說話,弄得霍興很害怕。
我跟過去,扶起斗笠:「縣尉見過那支商隊麼?」
他抹一把臉上的水,不知所措,並且不可置信:「陛下,您為販鹽的事親自來問罪?」
之前我令羽林衛捎信,只說來查一件案子,順道見識沿路風景。屬地官必然一頭霧水,不懂我此行為何事。他見我倆嚴肅詢問鹽隊,以為要拿他問罪,連忙跪下認錯。
停頓片刻,霍興拉長下頜,哭訴:「主上恕罪。這裡山窮水盡,咱們沒有活路。土裡不長莊稼,要吃的只得去外縣買。因為醃的魚和梅子,放得久又好賣,所以人人都喜歡囤鹽巴。公家的分例少,大夥想著弄點便宜的。這鹽隊一年來兩次,不過私下分一點,為的是過日子,不敢犯法違例的…」
我並不想聽這個。
王琮問:「誰去接貨的?」
他垂下眼皮,拱著肩,滑動眼珠,一副心虛模樣。王琮一把揪起人:「好啊,你去接的貨,你真有本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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