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途添了一次香,寧晏禮就沒再抬過頭,一直專注在如山的公文間,連呼吸都靜得讓人不忍打擾。
蓋印本就枯燥,四周瀰漫的沉香更是讓青鸞眼皮漸沉,待終於蓋完最後一份,方開口道:「大人日日辛勞,今晚還是早些歇息吧。」
「你乏了?」寧晏禮停筆看她。
「屬下不敢。」青鸞垂眸。
是不敢,而非不是。
這是宮裡人慣用的婉轉句式,她想寧晏禮應當聽得明白,再熬下去,她怕是要直接睡過去了。
不想,寧晏禮卻只道:「印蓋完了,便繼續研墨。」
「……」青鸞正困得點頭,被他這一句驚開了眼皮,才慢吞吞拿起墨錠,扼袖細研。
磨墨發出規律的沙沙聲,像是催人入睡的曲調,硯中墨汁漸厚,她迷迷糊糊看到自己的倒影,頭也隨眼皮越來越沉。
腕上的劇痛愈演愈烈,寧晏禮持筆的手也越來越抖,終於,在血洇透紗布前,他輕出了口氣,撂下了筆。
一旁,伏案熟睡的青鸞似乎察覺到聲響,微微顰了顰眉。
寧晏禮扶腕看向她,半晌,勾起唇角,忍痛抬手又在案上的銅爐里添了些安神香,然後摘下肩上的薄衫,披在了她的背後。
無意觸碰到青鸞的肩膀,寧晏禮指尖微微一僵。
第80章 第80章
一剎那的觸碰,仿佛讓身邊人的存在終於有了實感。
隨著女子均勻的呼吸,她單薄的雙肩正緩緩起伏,以水色的蛟綃紗勾勒出蝴蝶骨纖麗的線條。
溫度從冰涼指尖傳入,似乎點燃了心底的某處蠢動,寧晏禮迅速將薄衫為青鸞披好,密密實實地遮住她整個肩頸背身。
纖長的睫微微顫動,睡夢中,青鸞努了努嘴,無意識地抿住了下唇。
唇瓣上傷口的烙印已淡去了些,但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寧晏禮眼中,卻仍如天雷勾動地火。
他眸色沉了沉,下意識地將手伸到青鸞面前。
溫熱輕盈的鼻息一下一下撲在指間,灼透皮膚,滲入骨血。
指腹拂過傷口深紅的結痂,微微堅硬凸起的觸感,像是有人用茅草輕輕刮在心上。
寧晏禮突然很想用力揉捏住她的唇。
「李慕凌……」柔唇翕動,輕吐出一個名姓。
寧晏禮臉色頓時一黑到底。
在他面前,她竟於睡夢中道出其他男子的名姓,且那人還是偏是仇敵之子。
她不是說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難道少年時青梅竹馬的情義當真如此刻骨銘心?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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