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霍長玉微微變了臉色,「你明知我不會有這個意思,今日怎麼總拿話來嗆我?」
寧晏禮許久沒有說話。
霍長玉倒也明白,在這身份的問題上,許多年來他實在背負了太多。
他想做的,是改天覆命的事;他要走的,是條由死到生的路。所以只能選擇這樣的身份,一個不會讓皇帝忌憚的身份,一個無法延續權力的身份。
雖到底用了極端手段讓他躲過那一刀子,但於他自己,於這世人,他已是真的,也只能是真的。
因而身體上的傷可躲,但心上的疤卻難愈,何況他心上的傷,又豈止這一道?
想到此處,霍長玉嘆了口氣,「我對此好奇,只是好奇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入了你的眼。」
若按常理,大事未成以前,寧晏禮是定不會在這些事上費半分心思的。
又是半晌沉默。
但這一次,寧晏禮倒不禁順著他的話想了想。
她是什麼樣的人?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只消一瞬,在他腦海中跳出的,竟是兩個字——騙子。
再接下來去思考,他竟覺有些模糊起來。
明明她的面孔,她的身影都在眼前,但若叫他一字一眼地說清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竟一時有些詞窮。
還有那兩個夢,那樣真實的觸感,會是她嗎?是今生?還是來世?
雨滴拍打著窗柩,陰天讓人一時辨不明時間。
寧晏禮思忖著,眼中漸而浮現一絲茫然。
這種神情在他臉上是極為罕見的,除了二人年幼時,霍長玉這些年眼見著他變得愈發冷漠,愈發狠絕,幾乎不記得自己上次見他如此,是在什麼時候。
「你常言自己死在十六年前,我從前不懂,但今日卻明白了。」霍長玉突然道:「如今的你,確是比從前有幾分活人氣了。」
寧晏禮看他一眼。
這話他反倒沒有聽懂。
從前與現在,他都是他,有什麼分別?
霍長玉雙手伸在火盆面前,火焰映在他眼中,照出溫暖的光芒:「旁人也許不懂,但我倒真希望這麼些年,能有個體己人在你身邊,暖暖你這性子。」
獨行慣了的人,看似把什麼都看得清明透徹,卻唯獨不懂自珍自憐。
體己人……
寧晏禮想了想,不覺將目光落在自己雙腕的紗布上,默然勾唇。
她這也算得上體己人?
不過算不得又如何?他不過是想把她捏在手裡,把她帶給自己的失衡一點點還給她,把她欠他的債一寸寸討要回來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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