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至山林出口,婦人的靈魂融入月光之中,漸漸消失。
小孩跪在婦人面前磕頭:「衍兒送娘親最後一程,娘親走好。」
「好衍兒。」
婦人微笑著消失在月光之中。
雲頌幫著小孩尋了一處風景尚佳的山腰地埋葬他娘親的屍身,凡人與他們不同,他們死後身體消散如煙,靈魂歸於混沌。
仿佛天地間倏然吹過的一陣風,唯一能證明他們來過的就是鶴碑上刻著的名字。
婺霞神山的鶴碑自她出生起就刻滿了名字,密密麻麻,鶴碑上的最後三個名字是她親手刻上去的,是她的爹娘和她自己。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已無人能為她刻碑,她便索性先自己刻了。
離開婺霞神山時,她將鶴碑收進了小帶在身邊。
雲頌行走人間兩百年,知道人間人死後講究個入土為安,她為小孩的娘親立了塊木碑,問道:「該刻些什麼?」
小孩指了指木碑問:「我可不可以自己刻?」
「嗯。」雲頌在身後凝了把小的刻刀遞給他。
小孩沒什麼力氣,刻得很慢,也很認真。
山間清冷,風一吹過,原本濕透的衣物便更加冰涼,他忍不住發抖。
雲頌從空間裡取了件鹿毛絨披風披在他身上,他身子骨小,披風餘下的部分在地上疊出好幾層褶皺。
冷意稍緩,小孩一筆一划地認真刻完,碑前落了一層淺淺的木屑,被他撥弄往一邊。
祝願娘親來生平安,得償所願。
雲頌倚在樹旁看見那行筆力稚嫩的字,心道:不寫碑文寫祝福,倒是特別。
小孩在墳前沉默地跪了許久,她沒有催促,守在一旁似有所思。
這個孩子該如何處置?
一陣風吹過,小孩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站起來,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拖著長尾走到雲頌的面前。
他知道是她救了他,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了一些。
小孩仰起小臉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我可以跟著你嗎?」
他的眼睛生得圓而大,晶亮如夜星,碎發輕鋪在額前,看著十分俊俏可愛。
此刻仰著個小臉,一副惹人憐愛的可憐模樣,很難叫人狠心拒絕。
但云頌非凡人,她直言道:「不行。」
她已下定決心,走完此處,便不再和人間有任何牽扯。
雲頌入人間兩百年,既不會老也不會死,稍一動用靈力便會被人當作妖怪排擠懼怕,她在人間的哪處都待不長久,也……不想再繼續在人間待下去了。
她倦了,便折了根樹枝放在石頭上撥動旋轉,樹枝細的一端指向西方。
她望向西方便心道:雲厲,依你所言,這趟紅塵我入了,只是紅塵諸般負累,我倦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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