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瑜沉默良久,繼而深吸了一口氣,兩步走到沉浸在悲切情緒里的男人面前,一巴掌甩了上去。
「聽不懂人話嗎。」她眼眸微抬,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幼時極其喜歡的人,「清醒了嗎。」
祁乾垂著眼眸沒有太大反應,唯有逐漸厚重的呼吸和臉頰上浮現的巴掌印提醒著,他還沒徹底失去意識。
看著他這副模樣,孟懷瑜忽然生起了一抹煩躁,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一隻巨大的泥鰍在湖底攪動淤泥,上天入地的翻滾,炸得水花四濺。
她轉身繼續往床鋪走,手腕卻被猛地握住。
力氣大到孟懷瑜感覺骨頭像被卡住了般,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不耐煩地轉身又扇了他一巴掌,兩邊紅痕對稱,像酒後紅潮,美得心悸。
祁乾眼眶通紅,眼尾微微下垂,含著些許水色,紅血絲被覆蓋後透著委屈,澀聲道:「你前幾日答應我,生一個孩子給我。」
孟懷瑜面色很涼,出口的話也帶著刺:「你配當父親嗎,身上背著這麼多人命,你憑什麼想要一個小孩。」
「孩子控制不了行為情緒,你也控制不了行為情緒。」她冷笑了聲,「你想要得太多了,祁乾。」
手腕的桎梏重的幾乎要捏斷她的骨頭,她心裡躁得厲害,情緒擠壓在心頭宛若一塊陳年磐石,挪不開,宣洩不出去,壓得她連氣都透不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立刻拉著祁乾去死,上吊沉湖喝毒,什麼都好。
唯獨不要讓她繼續待在這裡,待在這個連呼吸都疲憊的地方。
她閉上眼,試圖把侵占腦海的紛亂想法摒棄。
「我累了,你不累嗎。」
下一瞬身體被一股力扯進了溫暖里。
「懷瑜,你別放棄我,快結束了,很快的。」
溫熱潮濕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脖頸處似乎有濕潤的液體滑落,一顆接著一顆,匯集在一起後打濕了衣領。
孟懷瑜感受到抱著她的人在發抖,抖得很厲害。
她抬起手,想要輕拍男人的後背,半晌後又緩緩垂了下去:「我沒有放棄你,一直都沒有。」
祁乾手臂用力,將懷裡的少女箍得更緊,像是怕心愛之物會溜走,連落下的頭髮絲都要緊緊抓住:「你發誓,你發毒誓。」
孟懷瑜:「…………」
長久的沉默擊潰了祁乾最後一絲理智,他猛地抓住孟懷瑜的後頸,強制她抬頭,漆黑的眸內是漫天的占有欲,扭曲得令人心驚。
他低頭咬住她緊閉著的唇,狠狠地咬出血來,在她吃痛瞬間長驅直入,急躁又貪婪。
孟懷瑜承受不住,不斷地向後退,試圖避開他的掠奪。
眉心緊緊皺起,抵在他肩膀的手用盡全力都無法推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