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湯尚且溫熱,味道濃郁,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變成了無法言喻的異味,但孟懷瑜在臭血里泡了很久,聞慣了竟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太陽隨著時間流逝往西,從窗口灑進來的陽光逐漸傾斜,塵埃漂浮著組成新的模樣。
良久後,嬤嬤忽然沉默不語地跪在床邊,蒼老的眸子仿佛覆著霧靄,朦朧不清。
「實不相瞞,老婆子家裡共有七口人,最小的才兩歲,家裡生計都仗著老婆子在教坊伺候多年,實在是……」她嗓音沙啞哽塞,像是從喉嚨里硬生擠出來,「請姑娘務必活下去。」
孟懷瑜動作一頓,將碗放到側邊的矮櫃:「我死了與嬤嬤何干。」
「您若是沒了,太子殿下必然讓我們一道陪葬,這兩年裡,我們這幫人收了殿下錢財,受殿下囑託,在您未察覺下,儘量照顧著些。」
「況且,聖旨已下,您作為未來的宸王側妃死在教坊同樣也是罪責一件。」
「老婆子這輩子只見過兩次……」她說到這裡氣急到近乎緩不上來,「出血量如此大的孕婦,皆是在生產後而亡,無一例外。」
「姑娘單單是小產就……」
嬤嬤嗓音澀得說不下去,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神情透著些心灰意冷。
孟懷瑜聽懂了,依她現在的出血量應該是瀕臨死亡的狀態,小產的出血量原來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多。
她好像演砸了。
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小聲抽噎,見孟懷瑜遲遲沒有出聲,借著擦眼淚的工夫瞧了眼靠在床架的少女,臉頰血色全無,嘴唇也白得不似活人,就連胸口處的起伏都若有若無。
淚眼矇矓下,她看不真切,只感覺一盆涼水從天靈蓋澆下來,讓她連心都一道涼了下去。
「嬤嬤,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孟懷瑜的聲音很微弱,嬤嬤怕自己聽不清,著急忙慌地爬到床沿湊上去聽。
聽完後,整個人像失去靈魂的木偶。
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恍惚著站起來:「之前的孕婦也是留了這句話,要陪葬了,這下真要陪葬了。」
門再次被關起來後,孟懷瑜隔著房門聽到了嬤嬤歇斯底里的聲音:「大夫呢,大夫為什麼還沒來,你去請太醫,你去請太
子殿下,你去請宸王來……」
「還要什麼水,去請人,把人都請過來!」
孟懷瑜:「…………」
她撐著身子坐起身,掀開被子看著滿床的紅色再次陷入了沉思。
「孟姐姐,雞血夠嗎,不夠的話我再去買點來。」窗口不知何時坐了位白衣小少年,手握著側邊的窗框,綁起的馬尾被風吹得凌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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