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弱弱伸出手掌:「我手勁沒你大。」
刑部侍郎:「……劈不了。」
孟懷瑜彎腰將娃娃撿起來,它大概有兩個手掌大小,布料是最普遍的粗布,做工算不上精細,但也不粗糙,更像是未出嫁的少女閒暇無事時的手工。
她輕輕捏了一下,裡面是沙沙的乾草摩擦聲。
薛才人的掙扎越來越劇烈,手腕和腳腕都被麻繩磨破了皮,但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整個身體拱起,試圖擺脫桎梏。
太醫麻木道:「我認為她現在非常需要一位功力高深的大師驅邪。」
刑部侍郎摸著下巴:「你覺不覺得她像手和腳都長反了的蜘蛛。」
還未等太醫說話,孟懷瑜突然轉身就往屏風外走,手裡還拿著對薛才人尤為重要的血娃娃。
眼見著薛才人即將掙脫麻繩,徹底從床上爬起來,太醫連忙追出去:「祖宗,你拿著她的命根子要去哪裡。」
外屋正在交談的三人,動作一致地看向太醫,帶著少許困惑。
「容闕,去吧。」孟懷瑜道。
容闕點了點頭,然後在太醫茫然的目光中走進裡屋,幾乎是下一瞬,薛才人的叫喊聲消失得乾乾淨淨。
「好了,大抵能睡三四個時辰。」容闕從容不迫地從裡屋出來,還拍了拍手心。
刑部侍郎跟在她身後,越過容闕的頭頂看向太醫,用嘴型無聲道:「劈暈了。」
太醫:「…………」
看向容闕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敬畏。
孟懷瑜把血娃娃放在桌上,陽光下的娃娃呈現出一種詭譎的暗紅,許是被血浸染了太多次,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
黎巧捏住鼻子湊上前仔細地觀察道:「這就是剛才容闕說的與薛才人對話的娃娃?」
容闕驚了下,連忙想去捂嘴,哪知孟懷瑜先一步看了過來:「你全部都告訴她了?」
「沒有。」容闕立馬搖頭,訥訥道,「只說了一部分。」
黎巧不在意道:「放心啦,我嘴巴很嚴的,不會出去胡亂說的。」
孟懷瑜香沉默了下,偏頭看向站在屏風邊上侷促的太醫:「薛才人先前也是這種不受控制的狀態?」
太醫下意識地看向刑部侍郎,卻發現他不知何時與黎巧湊在一塊研究血娃娃。
「您沒來前,她的情緒雖然不穩定,但至少沒有發過瘋。」太醫回想著剛才震碎他三觀的話,猶豫道,「至於她方才的話……」
他想了很久,似乎在顧忌什麼,久久都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