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看不見了。包括巷外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中年人,也丟失了視線焦點。
一片混亂里,只有手機連接的藍牙音箱還在一卡一卡放歌。
林雨嬌茫然站在一片黑里。
模模糊糊之間,看得一個身影朝她飛奔而來。幾乎是本能,瞬間抱住了她。
千禧年發行的歌,叫《溫柔》。五月天的聲音像是被浸泡在雨水裡。
「你的眼中藏著什麼,我從來都不懂。
沒有關係,你的世界就讓你擁有。」
無人知曉的漆黑里,他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抱得她喘不過氣。
就這麼在這暫時的黑暗裡,一刻都不想放。
那枚創口貼被快速塞進她那隻被儲物櫃鎖割傷的手的手掌心。
不要疼,不要受一點委屈地往前走。
再次來電是在短暫幾分鐘後。
倪霧怕等下又斷電,抓緊時間喊她,沖向雨中的計程車。
鋪天蓋地的大雨砸落在車頂。
林雨嬌狼狽坐進后座。回頭看,便利店門口的路燈昏黃得像是一場美夢。
祁司北半坐在台階邊。銀色髮絲在黑夜裡,墮落顯眼如平日。轉過頭在跟那些長相兇狠的混混有一搭沒一話笑著打招呼。
倪霧也看了一眼後視鏡,見怪不怪。
「我說了你跟他少接觸,北性子太沖了,我們幾個都沒人唬得住。」
「他指不定把人往哪裡帶壞。」
話出口,覺得提醒的很好笑。
他們倆本來就不同路,沒交集。
「當我沒說。」倪霧掏出手機開了一局遊戲。
車窗半開。后座人的手安靜攀在潮濕的窗沿。
下意識攤開手掌,狂風吹起那枚創口貼,只落下一片舟川濕透的梧桐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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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上禾路是在半個月以後。
確認好加州那邊學校的錄取offer,處理完舟川的一切。退租的那一天,老房東過來跟她檢查房子。
黃昏的暴雨把窗外蒼綠的霧水氣息澆透。林雨嬌站在陽台邊,看外牆斑駁的居民樓樓下那條老舊小巷。
又是一年盛夏。
這半個月她沒見過祁司北在哪,還以為他又在外地忙。
畢竟見他最後一面的時候他坐在凌晨的街頭,點著一支煙跟旁人談笑。晚風吹動少年肆意的衣擺,那是她從未走進過的生活。
離開舟川的前一天晚上,林雨嬌最後一次坐在那張舊沙發上,才給他打電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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