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將口中的蜜餞吃下,這才開口道:「這是哪兒來的?」
「奧,我剛剛讓人去鎮子上買的,只可惜這鎮子太小了,沒有你喜歡的桂花糕,那親衛便只好買了些蜜餞乾果回來。」樊川見她臉色不似下午那般慘白了,心下也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沈凌薇放在被子上的手稍稍收緊,指尖緊緊攥著被子,「元帥費心了。」
「這沒什麼,是我之前太粗心了,沒照顧好你,後面的路咱們不會像之前那樣趕得那麼急了。」樊川忙道。
「我沒事,別耽誤了你的正事。」沈凌薇知道軍情緊急,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樊川。
「不耽誤,我心裡有數,而且將士們出來了這麼久,也確實累了,也該讓他們歇歇了。」樊川沖沈凌薇笑了笑,兀自起身,將床邊的藥碗和茶杯拿到了圓桌那邊。
沈凌薇視線看向樊川的背影,良久才抿唇閉了閉眼睛。
樊川走了回去,坐到了圓凳上,「早些休息吧,晚上我照顧你,若是難受了千萬記得和我說。」
沈凌薇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沖樊川點了點頭,她往床的里側挪了挪,給樊川挪出了位置,「元帥辛苦了一天了,也早些休息吧。」
「嗯,我不急,你先睡。」樊川準備等沈凌薇睡著了,確定她沒有燒起來再睡。
發熱這種症狀最是磨人,有的時候白天明明退燒了,到了夜裡又會燒起來,她今夜不能睡得太沉,否則不好照顧沈凌薇。
樊川拿了一本兵書看了一會兒,見沈凌薇睡著了,這才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沈凌薇的額間,溫度不似下午的時候那麼燙了,想來是那苦苦的湯藥起了作用。
樊川脫下了外面的衣裙,這才小心的躺下,這家驛站的床自然是沒有將軍府的寬敞,樊川躺下之後手臂便緊挨著沈凌薇了,她乾脆側身對著沈凌薇那邊睡,這樣不占地方,沈凌薇有任何不適她也好儘早發現。
樊川這幾日身披甲冑行軍,其實也很勞累,沒一會兒,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晚上,樊川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往自己懷裡鑽,同時還有東西在抓自己,像是小貓一樣。
她眼睛陡然間睜開,借著外面微弱的光亮,樊川便見到是沈凌薇的手下意識的在抓自己,她整個人也在往自己懷裡貼。
樊川的心立馬沉了下去,她伸手去摸沈凌薇的額頭,似乎是又燒起來了。
樊川輕輕拍了拍沈凌薇的後背,柔聲安撫著:「要喝水嗎?好像又燒起來了,我去差人給你叫醫師。」
她剛要下床,手臂便被沈凌薇拽住了,她在低聲說著什麼,樊川有些聽不清。
見沈凌薇握著自己手臂力道很是大,樊川便沒從床上起來,而是湊過去,想聽聽沈凌薇在說什麼。
「娘,娘,別走,你別丟下我……」那聲音斷斷續續的,語氣裡帶著焦急和委屈,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一般。
樊川還是第一次見沈凌薇這幅樣子,印象中,從她們成親開始,沈凌薇便是個端莊、得體,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的妻子,這樣無措的沈凌薇,她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