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笑著,同他一起坐上了馬車,他表舅舅家的表哥說:「恭喜四郎,高中探花,我們為你準備了個大驚喜!」
馬車在清韻坊前停下,齊四郎這些年雖好玩樂,他心中有分寸,即使沒有家人說教,也從未涉足脂粉地。
他已聽過清韻坊是以彈唱出名,並非淫樂事,是以只是略作猶豫,就在幾位故友的盛情邀請下進去了。
清韻坊的管事嬤嬤說:「酒菜都已準備好了,就等幾位郎君了。」
「別的呢?」
管事嬤嬤笑得神秘,說道:「幾位郎君放心,也都準備好了。」
幾人入席,清韻坊里到處是胭脂紅帳,若有若無地,能聽見別的房間裡隱隱約約的嬉鬧玩笑聲,平添曖昧,所燃的香也是一陣陣的曖昧暖香,聞之使人昏昏欲醉,又隱隱約約撩撥人的心緒。
齊四郎坐下,幾人舉杯相敬。
因都是故友,今日大家專程去開雲樓堵他,也是用了不少心思,再加上多日未見,齊四郎滿飲一杯略表心意。
大家笑著說:「四郎覺得這酒如何?」
「不錯。」
平心而論,酒是好酒,只是他總覺得這酒沾染了煙花之地的曖昧纏綿的氣息,心有不喜。
楊興說:「還有更好的。」
他拍了拍手,三個穿著淺紫衣裙的年輕舞娘依次而出,身姿曼妙,翩翩起舞。
凡是大家,宴客之時必有舞樂,歌舞而已,不是什麼新鮮東西。
齊四郎端著杯酒,精神有些分散,他想起了那日跨馬遊街時所看見的半張臉,一雙杏眼,顧盼生輝,瑩瑩然,卻不是看著自己。
想著想著,他心中嘆了口氣,面上仍是噙著笑。
大家習慣了他如此。
表哥盛年說:「表弟,你看是誰來了?」
齊四郎聞言立刻側頭看去,卻見是一個陌生女子,蓮步輕移,走入室內。
她身材豐滿,相貌嫵媚,眉目含情,妝容艷麗,顧盼之間滿是風俗輕佻。
她先看了楊興一眼,又似是含羞地瞥了齊四郎一眼。
齊四郎適才不知為何被盛年的話勾起一點期待,心中不知為何湧起難以形容的巨大失落。
也許是這幾天得到的失落太多了。
半分興致也生不起來,厭倦又生一層。
楊興說:「清韻坊新來的姑娘,沒人沾過她的身子,乾乾淨淨的一個尤物。」
他朝那女子說:「這就是你的客人,也是你的主人,一會兒你隨四郎家去,餘生也算有了歸處,能伺候探花郎是你的福分,以後可要好好服侍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