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諫注意到趙錦繁投來的視線,執笏上前一步:「臣等聞陛下有礙,寢食難安,如今見陛下一切都好,方才安下心來。陛下康泰,不僅是臣等的心愿,更是社稷之福。」
場面話說得真漂亮。
趙錦繁回道:「有勞諸位愛卿掛心了,朕有你們這樣的臣子,亦是朕之福。」
誰還不會說了。
既然新帝沒什麼大礙,禮部提前備下的詔書也就暫時用不著了。君臣互相說些客套話,此次會晤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
臨走前,沈諫提了句:「攝政王前些日子因公務離京,朝中之事暫且全由臣代掌。」
趙錦繁頭部受創,一時間想不起關於攝政王有關的事,包括他的模樣。不過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仲父他老人家為我大周勞心勞力,朕深受感動。」
沈諫唇角微微扯了扯。
老人家?
*
送走了那群來「視疾」的大臣,趙錦繁回了紫宸殿後堂休息。
如意替趙錦繁卸下沉重的冕服,解開緊綁在胸前的束帶。
鬆懈下來,趙錦繁長舒了一口氣。
銅製的雕花全身鏡上映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形,烏黑的髮絲垂落至腰際,肌膚光潔如瓷,鎖骨纖長分明。
如意瞥見趙錦繁肩膀和右臂上,因摔下馬而留下的淤痕,擰著眉頭:「陛下,您真的不要緊嗎?」
「那是自然。」趙錦繁微一揚眉,「御醫不也說朕暫無大礙麼?只是些小傷,擦些藥過幾天便好了。」
如意依舊皺著眉。
江御醫的確是這麼說的。
可江御醫還說了,她的脈象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第003章 第 3 章
入夜後,天色昏暗如潑墨,皇城錯落的殿閣樓宇間亮起點點燈火。
春寒料峭,細雨綿長,夜風夾雜著濕氣自門窗罅隙滲入紫宸殿內。
如意在內堂生了個暖爐,暖爐下邊擺著燒紅的銀絲炭,炭火之上架了張鐵絲網。又聽趙錦繁的,在燒熱的鐵絲網上擺一壺加了上好白茶葉和陳皮的茶水,再在壺旁放幾個黃澄澄的橘子。沒一會兒,茶水咕嘟冒起熱氣,果皮烤的焦黑,茶香和果香瀰漫滿室,驅散一室寒意。
趙錦繁靠在不遠處的貴妃榻上,捧著熱茶,聽福貴給她惡補現今朝堂的形勢。
「自您登基以來,朝堂大體分成三股勢力,其中勢頭最強勁的要數以丞相沈諫為首的權臣派。權臣派說白了就是信王的人。」
「今早您也瞧見了,來視疾的幾乎都是權臣派,那黑壓壓一大片,全是隸屬各大重要部所的高官。這三年來權臣派實力愈發龐大,趙氏也愈發舉步維艱。」
福貴自桌案上取了張宣紙,擺在趙錦繁跟前,為了讓她理解得更透徹,在紙上畫了個掛著錢袋的小人,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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