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去寵物店的話,我能養一隻小動物嗎?」
楊乘泯停靠在他身旁,只以為他還是想去寵物店,又或者說他想養。
「貓?」他問:「狗?」
其實楊乘泯並不喜歡生活被什麼額外的東西所占據,如果陳牧成想,楊乘泯也完全不介意多付出一份精力。他耐心等陳牧成回答,然而陳牧成只是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我能不能做好這些事,我從沒有做過這些,我、」
他說這話時有一種緊張感,像是長久困在籠子裡的人因為要被釋放而不敢踏步,讓楊乘泯想起一種對即將到來的與外界的接觸感到不安、害怕、和膽怯的社交恐懼。
楊乘泯在他面前坐下,握住他的手:「你害怕嗎?」
「怕人?怕靠近?怕來往交際?」
陳牧成不說話,渙散看著楊乘泯的眼神告訴他答案就是這樣。
為什麼會這些,楊乘泯不再問了,握著他手的力度是想要把他擁進懷裡的肯定:「沒關係,去吧。」
於是陳牧成就這樣出門了,和麵包店老闆談好一切後很快地就開始工作。
因為店面不大人流量不多,崗位分工也並沒有那麼精細,除了烘培師就是老闆,而陳牧成作為店員,除了店內清潔和服務顧客,還有一份職責就是製作麵包。陳牧成先從最基礎的揉面攪面開始,一天下來,不停地揉面攪面,到最後楊乘泯來接他下班,陳牧成的手臂幾乎有點脫節了。
「我有點累。」上了車,他這樣說,但還是不忘在緩了好大一會兒坐正,扭頭問楊乘泯:「我們吃什麼?」
然後陳牧成就聽見楊乘泯很輕地笑了一聲,聽起來很開懷很真心。到車拐過一個路口,穩穩駛進小區,停在樓下。
「你有沒有聞到?」楊乘泯說:「酵母的味道。」
陳牧成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又有點沒有反應地糾正:「不是酵母,是我。」
他甩了甩酸脹的胳膊,終於一股腦吐出傾訴欲,有點小抱怨的,跟楊乘泯從頭道來:「今天沒有很多來買麵包的人,我在烘焙室揉了很長時間的面。」
「今天下午的時候店裡跑進來一隻貓,我偷偷餵了它一點麵包。」
「貓能吃麵包嗎,我也不知道,那隻貓是黑色的,我還沒有見過黑色的貓。」
一路走過來,到家後,楊乘泯換鞋時,他似乎是意識到他的話說的太多了,也可能是一直等不到楊乘泯的回應,他噤下聲,站立變成變得手腳不知道安放在哪裡的侷促。
「可以。」楊乘泯蹲下身,解開他的鞋帶換鞋,「可以吃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