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總是看著我的話,我也會有一點做不好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為什麼不會怪他,又為什麼走了又回來,楊乘泯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不給一絲可能的打斷:「不行。」
陳牧成有些生氣,眼神仰視著,是幾分無助和不知所措。一刻又神色變軟,如同在開解一個固執的孩子:「我不走了。」
他說:「我以後就留在這裡,我哪也不去。」
楊乘泯並不信他這個話,他的情緒都藏進眼睛裡,沉默和對視陳牧成,什麼也沒事。
「去洗個澡吧。」
陳牧成定著不動,聽出來楊乘泯不信,反而是看楊乘泯歸置他帶回來的那些被雨淋透的行李。
「不要了。」陳牧成說:「這些都不要了。」
楊乘泯沒問是什麼都不要了嗎,衣服,生活用品,這些年獨自在外面積攢,留下來的所有。
他小心地將嘴邊的話換成:「是真的不打算走了嗎?」
「你不相信我嗎?」陳牧成是真的很問他你在怕什麼呢,然而最終他只是上前,探出一隻胳膊貼上楊乘泯的臉,輕輕柔柔地撫,以此來向他保證,填滿他不被填滿的安全感,「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楊乘泯的喉嚨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還是沒開口,倒是陳牧成感覺到餓,拋出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吃點什麼呢,現在已經很晚了。」
大風大浪都過去,飄浮漂泊都結束,這種感覺像兩個人是真的好好在一起了很多年後,然後來好好的過日子。
轉折太快,走向太平和,仿佛上一秒是暴雨下一秒就風和日麗,和楊乘泯預想的不一樣,楊乘泯也從沒預想過這些,他有些恍惚地問他:「你想吃什麼?」
陳牧成胳膊上搭著楊乘泯的睡衣,還真認認真真想了一會兒:「做條魚吧,我在國外的時候,最想吃你做的魚。」
等到陳牧成洗完澡濕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滿屋都已經是濃濃的魚香味,陳牧成縱了兩下鼻子,聞夠了,拿起桌上楊乘泯泡給他的感冒沖劑一口氣喝完。
楊乘泯在廚房看火,掀開鍋蓋的那一刻,滿滿的白氣爭先恐後地溺出來,窗外是春雨,窗內是繞在楊乘泯身邊的煙火氣,兩種歲月靜好,讓陳牧成有種不真實感。
他愣了好大一會兒才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看楊乘泯裝盤裝點,接著拉開廚房的門問他:「怎麼不吹頭髮?」
陳牧成摸了一下脖子,如實講:「我忘了。」
楊乘泯將火調小,慢慢燉著,進浴室叫陳牧成:「過來。」
陳牧成被他圈在身前,眼睛向上眨,在鏡子裡對比兩個人的身高。
末了,不知是真的開心,還是想緩解不夠輕鬆自然的氣氛,他的眼彎了一下,笑道:「我怎麼還是沒有你高。」
楊乘泯換了擋,一邊吹,一邊反問他:「你想跟我一樣高?」
「也不是。」陳牧成沒話找話地聊:「就想著,應該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