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新月異,這座城市變化巨大而徹底。
楊蒼和楊乘泯是見證它崛起的人,幸運的是,他們也是抓住了機會的人。
兩個人也可以說是在最難的時候選了一個最難走的方向,把後背交給對方,靠著手裡那點在自己領域裡僅有的資源,由一無所有而創立所有。
但那幾年也是過得很苦的,各自都抱著各自的執念和執著,像兩台設置了程序的機器看不到成功地在原地打轉。如今走過來什麼都有,再回頭一望,竟也不知道那時候居然就這樣熬了出來。
楊乘泯有醫學體系這方面的資源,而楊蒼有任何一種技術資源和市場資源,同樣的,哪怕是合夥搭建,哪怕醫療企業,楊乘泯也是不管研發製造這些技術層面的工作的。
「能啊。」楊蒼本來要往病房裡去看陳牧成的腳步又拐了回來,窗戶開得更大,借著他的火,靠在窗前吊兒郎的地點了根煙,隨口聊起來:「怎麼操心起這些了?」
楊乘泯沒看他,問:「能給身上裝嗎?」
「可以吧。」具有生物相容性和耐腐蝕性的醫療級材料,拿小白鼠做實驗時是沒出問題的。
楊蒼漫不經心地開口:「往哪?貓貓狗狗小動物沒問題啊。」
「能往人身上裝嗎?植入的步驟怎麼走?植入進去的時候有痛覺嗎?」
楊蒼有那麼幾分繞,也有那麼幾分沒反應過來,就著他的話就答:「應該行吧,應該有點吧。」
他咬著煙就要往病房方向去看陳牧成,下一秒突然像被什麼在腦子裡點了一下一樣,猛地回頭:「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楊乘泯仍舊看著窗外,淡淡地說。
楊蒼震驚得眉頭都飛起來了,腳步急急往前,很不直白地確認:「你瘋了?」
「沒有。」濕濕涼涼的風直面撲進來,完全沒有一點五月該有的溫度,楊乘泯感到冷,徑直越過楊蒼往回走,「別看了,辦過出院手續了。我們回去了。」
其實陳牧成現在的情況還是不太平穩,出院難免有些倉促,但陳牧成不願意繼續留在醫院。
楊乘泯回去的時候,他確實已經醒了,連衣服都換好了,答應楊乘泯半個月,就真的不吵也不鬧地收拾好一切,兩條胳膊一探,把自己罩進楊乘泯帶來的外套里,跟著楊乘泯回去。
雨停了,但路上還是濕的。
陳牧成安靜靠在副駕駛,眼睛跟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大廈恍去,心裡在一幕幕對比,以前這裡是什麼,那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