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掉了,排名掉了,保送資格沒有了,學校里很多老師聯繫楊東,一通接一通的電話,大洋彼岸,楊東沒有回來。
楊乘泯接受了。
他用那麼扭曲極端的辦法,來賭他到底是不是他的爸爸,迫不得已,攬下的,一個包袱。也用那麼扭曲極端的辦法,來賭,他的爸爸,到底,愛不愛他。
他賭輸了,他確實是他的爸爸迫不得已攬下的一個包袱。他也接受了,接受他的爸爸真的,一點也不愛他。
楊乘泯望著陳牧成,看他還是有一點濕濕的眼睛,不言不語,很久都沒開口作答。
這於楊乘泯而言已經是一段翻了篇的回憶了,什麼是翻篇,連人帶事都過去了,連人帶事都結束了,連人帶事都不在意了,連人帶事都無所謂了。
所以過去好幾年,當陳牧成再次跟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楊乘泯確實沒去抓楊蒼怎麼知道的這個點。
他只是在想,他可以告訴他嗎。他可以告訴他他不在乎被猥褻,不在乎關乎前途的高考,他只在乎那點愛。
那點任何相干的風吹草動都能牽絆住他的愛,那點像是他軟肋的愛。
但那樣也太可憐了吧。就好像在說:愛我吧,愛我吧,把你的愛都給我吧。
那隻放在桌上的烤鴨一直沒人去開袋,楊乘泯低下嘴唇,一隻手端著陳牧成的下巴親他,一隻手解腰帶,把人往床上帶。
陳牧成是處在一個發懵的狀態的,還沒反應過來,褲子已經被楊乘泯扯掉了,短袖也被一股腦堆出去。
人掉在淺灰色的床單上,沒遮沒掩,素色的白。
楊乘泯是不怎麼愛做這種事的,以往在這上面,多是陳牧成要主動一點。主動開口,主動親近,主動湊身又上手。
那麼現在局勢反過來,陳牧成應該是會很高興地迎合他的。但此刻陳牧成還沒有從楊蒼扔給他的那個重磅信息中緩過來,他也不相信他是男的楊乘泯真的不介意這個。
他抓著桌角起身,楊乘泯又眼疾手快地把他摁回去。指尖平緩地貼近,一寸一寸划過他的小腹,從前往後擦著向腰走。
之前做的幾次,前戲大多是一趟自上而下的吻。沿著陳牧成身上那些痣,從手心手背開始,一路是喉結、脖子、鎖骨、肩膀、腿根、腳踝,上上下下纏綿一遍。等到陳牧成難受起來,楊乘泯先幫他,等他平緩下來,才去進行剩下的。
但這次沒有太多拖沓,前戲只有一個吻,一個又酥又麻足夠引火的吻,把陳牧成那個欲意掙扎的「我」抵回去。
下雨沒開窗戶,屋裡又沒開空調,大動干戈難免要熱。貼來貼去,黏糊來粘糊去,陳牧成感覺到他的汗粘到了楊乘泯身上,然後他被楊乘泯翻了個身。
在床上這回事上,楊乘泯和陳牧成是很和諧的,倒不是說身體契合的和諧,而是楊乘泯很照顧陳牧成。
他的動作從始至終都很柔、很緩、很克制、很不捨得陳牧成皺一點眉,好似所有頻點和律點都是為陳牧成的體驗感而起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