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失重感都太猝不及防,陳牧成要想不掉下來就只能是摟住楊乘泯的脖子。他是只受了驚的兔子,眼神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由不得地搭上兩條胳膊。臉埋在楊乘泯肩上,貼得很近的,仿佛找到一個依靠一樣藏著自己,下巴一動一動地點頭,但不出聲。
這下楊乘泯的耐心徹底消耗到極限。到家門一關,他放下他,陳牧成雙腳落地,想躲,楊乘泯眼疾手快地把他摁在門後。
「說話。」他聲音低下來,壓得很重,陳牧成再避無可避,仰起眼睛去看他。
在一些事情上面,在和楊乘泯有關的一些事情上,陳牧成總是很有顧慮。
「楊蒼扇了我一巴掌。」他不願意吐露更多,只說:「我把他的貓扔了,他太生氣了。」
這個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依楊乘泯對楊蒼的了解,不足以令他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不過楊乘泯也不想知道更多了,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他上上下下摸一遍骨頭,找不出陳牧成都傷在哪裡,外傷還是內傷,能不能自己動手,便也不再費心思了。索性鬆開陳牧成,這回他在浴室喚他,擅自道:「過來洗澡。」
陳牧成慢吞吞走過去,兩條胳膊被楊蒼卸盡力氣,軟得連拳都握不起來。他乖乖的,沒太大反應地配合著楊乘泯脫掉短袖。
再而頓到褲子上,陳牧成垂著頭,看楊乘泯彎腰解他褲子上的繩結。
頭髮掃到小腹上,陳牧成感覺很癢。他猛地往後退了幾步,這下楊乘泯像生氣。
他視線落下來,放在陳牧成身上遍布四處的紅色顏料。他捻一指,捻不下來,已然干透。
楊乘泯語氣還是很淡。生氣體現在動作上,動作很兇,攬著陳牧成的腰一把撈過他:「別動。」
「哦。」陳牧成嘴上這樣說,人卻彆扭又擰巴,耳尖染出一層難為情的紅,在楊乘泯手下一躲再躲,身體又滑又扭,楊乘泯根本抓不住他。
他有些沒轍,想了想,哄著他重新切一個梨裝在碗裡給他拿過來。
這下陳牧成成功被分散注意力,頂著牆放在胸前,用牙籤插著往嘴裡送,一邊咂摸著吃,一邊不停點評著甜或不甜。
半晌安靜下來不再隱約出現抗拒,身體全權交給楊乘泯,整個人都任他折騰地被強摁著搓背後的顏料。化學類劑清洗困難,一開始楊乘泯不敢用力,慢慢見不到效果他開始下手變重。
陳牧成又疼又癢,只好不悅地掙了兩下,表達意見:「你輕點。」想了想他又說,「我怕疼的。」
便開始用手。楊乘泯用酒精和肥皂打在手上,不厭其煩地聚攢在一個地方的重災區去溶去揉。
手指很輕,像水一樣拂過。陳牧成吃完梨,為了不讓全身神經繃緊,高度集中在此時此刻和楊乘泯過于越界的親密點上,他開始索要一些答案。
楊乘泯已經道過歉,在陳牧成這裡一些事便就可以被掀篇。分明是沒必要再問的話,陳牧成還是灼灼逼人,不輕易饒他。
「你以後還會把我的鑰匙扔掉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