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上下早就被拷問了一番,只說初十那日午間,蕭郁蘅午睡,屏退了所有隨侍,傍晚再去尋她,人就瞭然無蹤跡了。
而嶄新的公主府內,舒凌派人仔細尋覓了一通,竟在她臥房床榻下的地磚處,發現了一條通往外間護城河的暗道,很短很粗糙,土茬子還是新鮮的。
這人是主動走的,費盡了心思。
「蘇卿,陪朕去京郊獵場散散心。」舒凌的話音里透著深深的無力。
蘇韻卿如今對她,畏懼多於敬重,頷首應允了,與人一道打馬出了城。
奔馳於京郊的皇家圍獵場,入眼的是寒冬的滿目滄桑。舒凌無意打獵,只坐在馬背上遠望蒼穹,「你說,苗苗能去何處?如今大局已定,她怎還不肯回來?」
傷懷的語氣不掩擔憂的心境,蘇韻卿倒是第一次聽見舒凌這樣的話音。
她也想知道,姑母把人送去了何處,竟無法被舒凌查到。
蘇韻卿訥然的搖了搖頭,語氣低沉,「臣也不知。」
「你可覺得,朕當真會將苗苗捨棄,讓她在月□□彈丸小國了卻殘生?」舒凌勒緊了韁繩,一雙飽含疲憊的雙眸落在了蘇韻卿孱弱的肩頭。
蘇韻卿漠然搖首,話音里透著苦澀,卻也是真心流露,「臣不知。」
蕭郁蘅信不過舒凌,她也信不過了。
那日劍落脖頸時,她的心就涼了半截兒;強餵苦藥時,她的心冷透了。
如今她甚至希望蕭郁蘅再別回來,身居高位久了,權欲迷人眼,舒凌做不得一個尋常母親。
舒凌見蘇韻卿一臉頹然神色,喟然一嘆,「扶朕下馬。」
蘇韻卿聞言,自己翻身下來,便快步走去了她的馬下,伸出手來接應。
舒凌單手攥住她的皓腕,閃身垂落的間隙,卻忽而揚起了另一隻手,一道狠厲的鞭子裹挾著呼嘯的冷風,直接招呼在了蘇韻卿瘦弱的脊背上。
「啊!」蘇韻卿毫無防備的挨了一記,身子頃刻向前撲去,抑制不住的痛呼出聲。
身上朱紅官袍被生生撕扯開一道裂痕。
陡然吃痛,她五官扭曲在一處,跌在馬場的黃沙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還想瞞到幾時?」舒凌話音狠厲,揚聲質問:「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