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咚咚」兩聲悶響,身後大呼「饒命」的聲音不絕於耳。
蕭郁蘅倒吸一口冷氣,得虧方才她沒好奇的竄出去。
「來人,」舒凌厲聲吩咐,「換艘船,這艘太髒!」
不出半刻,一行人就換了一艘備用遊船,先前的那艘上只剩兩個磕頭蟲。
舒凌復又躺倒在榻上,目光虛離的遊走在小心翼翼、分外乖覺的兩小隻身上,「你二人方才跑什麼?」
「沒什麼,孩兒年幼,不該讓這些雜七雜八的景象入眼。」蕭郁蘅訕笑著打哈哈。
「臣也是,非禮勿視。」蘇韻卿有樣學樣。
「藍玉,著人將此處上貢的蓮子悉數取來。」舒凌莫名其妙的拋出了一句話來,「你二人太高了,擋了朕吹風。」
蘇韻卿眸光一轉,伸手扯了扯蕭郁蘅的衣擺,拉著人俯身在地。
藍玉帶著宮人搬了一箱子蓮子過來。
舒凌瞥了一眼,幽幽道:「公主殿下和蘇侍讀年歲輕輕,心思躁動難安,歪腦筋萌動,想是這春日天色亂人心神。蓮心去火清心,都賞了你們,慢慢吃,今日吃完再走。」
話音落,新的畫舫上又多了兩隻磕頭蟲。
大抵是舒凌身居至尊,早已司空見慣,這樣的伎倆根本無用。
是以二人的嘴撇成了八字,眼含清淚的往嘴裡塞著蓮心,磨蹭到了深夜,才哭哭啼啼的吃完了一筐,舌頭被澀的發麻,早已食不知味。
回了住處,蕭郁蘅仰天長嘯,「這伴駕的差事我再不幹了,那土鱉送美人,干我何事?飛來橫禍麼這不是?」
「你分明想去看。」蘇韻卿冷著臉,不知從何處要了蜜餞,一口一個的往嘴巴里塞。
「我…我那是怕母親行差踏錯。」蕭郁蘅嘎巴了半晌嘴巴,才勉強扯了個理由出來。
「所以你以身試法,自己行差踏錯?」蘇韻卿顯然不買帳,見人伸手也要來拿蜜餞,直接以袖子擋了。
「錯了,我錯了,給我吃一口,苦死了。」蕭郁蘅晃蕩著蘇韻卿的袖子撒嬌,「小音音,你最好了。」
「你說那刺史可會自盡?」蘇韻卿眸光一轉,礙於蕭郁蘅過於黏人,直接給她嘴巴里塞了顆蜜棗。
「我們都逃不掉,他還敢抗旨?」蕭郁蘅誇張的咀嚼著齁甜的蜜棗,不屑的擺了擺手。
「打個賭,」蘇韻卿沉穩出言,「我賭他死不了。」
「呵,籌碼是什麼,我覺得你非輸不可。」蕭郁蘅來了興致,「就賭若我贏,你給我端茶倒水講笑話半個月,如何?」
「若你輸了呢?」蘇韻卿面色無波,仿佛勝券在握。
「那我聽你使喚半個月。」蕭郁蘅面露不屑,她才不信有人敢抗旨不從,這是死一個還是死一窩的分別。
「成交。」蘇韻卿眼底划過一絲得逞的快慰。
第37章 青樓
薄霧初散濃雲開, 芳菲羽落鶯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