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蘇韻卿眼眶通紅,隱有淚痕。舒凌好整以暇地瞧著,幽幽道:「你的靠山走了,小小年紀讀不通道理,兀自執拗的氣人,可知錯了?」
蘇韻卿的眼角滑落兩行清淚,卻是固執的犯了脾氣,管你什么九五至尊,就是不肯服軟,一言不發。
舒凌懶得與人僵持,直接出言吩咐,「來人,給她更衣梳洗,之後送來此處,朕親督她抄上百遍《心經》定定心神,好好參悟參悟。」
紅鸞聞言,趕緊拉著倔強的蘇韻卿離去,半拖半拽的把人領走了。
半個時辰後,蕭郁蘅終於鼓足了勇氣朝著舒凌的房間走來,想要探探口風,一推門就見一隻可憐蟲嗚咽著端坐案前抄經。
兩個眼圈通紅一片,連握筆的手都有些不利索。
好在這人的衣裳重新有了顏色,頭頂綰著個靈動的小髮髻,還簪了個白玉的小兔子,嬌俏可愛。
反觀舒凌,手裡竟攥著把不知何處尋來的竹板子,背著手立在案前,眸色晦暗。
蕭郁蘅覺得氛圍有些詭異,身子僵在門前,一腳踏了進來,另一腳還在外頭。
她正在思量,該進還是該出。
舒凌轉身回眸,冷聲道:「你來作甚?」
蕭郁蘅咽了口唾沫,縮了縮脖子,胡亂尋個由頭道:「本想拉您去後山的,您既然忙著,女兒先行告退,自去後山了。」
「把門帶上。」舒凌淡淡吩咐,復又將犀利的眸光落在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蘇韻卿身上。
見蕭郁蘅前來,蘇韻卿本以為有了救命稻草,哪知這稻草是個牆頭草,溜得比兔子都快。
蘇韻卿在母親房裡,令蕭郁蘅甚感意外,頗為驚喜。
她全然無視了蘇韻卿的可憐模樣,沉浸在計謀得逞的歡欣里,轉瞬便覺得這漫山的草木,哪怕是石頭黃塵都分外可愛。
念及二人互相躲了多時,許久不曾相見,今日遠遠瞧了,蘇韻卿卻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蕭郁蘅的心裡怪疼的。
為了這難得的與白骨精親近的機會,蕭郁蘅親去寺院的廚房裡取了點心,給舒凌送去。
「咚咚」她輕叩了兩聲房門,甜甜的嗓音輕喚,「母親,給您送些茶點。」
須臾的靜默後,紅鸞探身出來接了食盒,低聲道:「陛下情緒不佳,殿下先回房吧。」
「誒,」蕭郁蘅還想說些什麼,房門已經被人合攏,斷了她的念想。
碰了一鼻子灰的蕭郁蘅氣得跺腳,嘟著嘴怨恨的望著房門,掃興的離去。
房間內,蘇韻卿一筆一划的抄著:「…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
越抄她越是茫然,舒凌整人是自成一體的,她可太會玩弄人心了。
蘇韻卿本欲心無掛礙,舒凌偏要亂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