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晚風已然十分寒涼,蘇韻卿被秋風蕩滌的格外清醒。自那夜後,她變了一個人。
只不過代價也是慘痛的,因受驚過度,雖說一時清醒,而後便是高熱與風寒接踵而至,足足臥榻半月,人又清瘦了一圈。
吃了苦藥便昏睡多時,睜開眼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盯著她看。
這一雙嫵媚多情的桃花眼,也不知隨了誰。蘇韻卿痴痴的望著,令蕭郁蘅臉頰升騰起一片桃紅的霧靄。
「白骨精,你燒傻了不成?看什麼呢?」蕭郁蘅隨手捏了一塊栗子酥,給人放在鼻尖轉圈圈,「香不香?」
蘇韻卿伸手想去拿,蕭郁蘅忽地躲開,「不能吃,太醫不讓你吃,聞聞得了。」
蘇韻卿嗓子干疼,不想說話,只能哀怨的睨了她一眼,復又合攏了眼眸。
眼不見心不煩。
「誒?我好歹幫你一次,若非我旁敲側擊去問母親倒賣首飾的事,你和你娘會被她們害死的。深宮老路數了,見不得人好,裡應外合磋磨,騙不下去痛下殺手很正常的。看在我如此機智的份上,睜開眼說說話?」蕭郁蘅輕輕推了推她的肩頭。
蘇韻卿啞著嗓子道,「別推,頭暈。」
「她跟你說什麼了,怎麼嚇病了?」蕭郁蘅收了手,安靜的坐在她的床邊,撥弄著她額前的碎發。
「沒什麼,凍著了。」蘇韻卿別過了腦袋,鼻音濃重的呢喃。
蕭郁蘅若有所思,勸慰道:「依我看,她很喜歡你的,你也不必這麼懼她。」
這話聽起來還不錯。
蘇韻卿如是想著,剛想謝過,便又聽人說,「真不知她是不是瞎了眼,放著我這麼好的親閨女愛搭不理,反倒有時間管你的閒事。結果哪知你不領情,將她氣了個好歹,翌日在早朝上發了好大一通威風。」
蘇韻卿真想把正經不過三秒的蕭郁蘅從窗戶丟出去,可她沒力氣。
蘇韻卿正氣呼呼的暗罵蕭郁蘅故意捉弄她,頓覺自己的臉被人狠狠的搓了搓。
蕭郁蘅揉捏的起勁兒,嘴上巴巴的,「你都成白骨精了,也就臉上有一口肉,軟乎乎的手感不錯嘛。」
蘇韻卿忍無可忍,抬眼便是一道凌厲的眼刀甩向蕭郁蘅,警告道:「勸你儘早鬆手。」
「哈哈哈,」蕭郁蘅樂得前仰後合,捂著肚子道:「你還別說,有點兒小時候的意思了。不過你就是個病弱的紙老虎,嚇不著我的。」
蘇韻卿收了視線,狀作無事的平躺著,一言不發。
蕭郁蘅納悶兒,「這就完了?還真是越大越無趣。」
哪知蘇韻卿找準時機,小手探出錦被,直撲蕭郁蘅的腰窩,食指與中指輕輕一夾,這人「嗷嗚」一嗓子,就從床榻上蹦了起來。
第12章 動亂
深秋的扶光爬入窗棱,小閣內橙黃的暖暈徑直灑落在床前的帷幔處,顯得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