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卿垂眸道:「宮規律例。」
蕭郁蘅撇了撇嘴,上下打量著她,調侃道:「噫…怪不得,我聽著都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別說,你和教引嬤嬤挺像的,想是學得不錯,融會貫通了。」
損人的本領見長,蘇韻卿如是想著。
畢竟從前這人說不過她,動輒就嗷嗚一嗓子,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如今風水輪流轉,該她蘇韻卿啞巴吃黃連了。
瞧著人沉默,好似不大高興,蕭郁蘅補充道,「還是不同的,你沒她們老。」
蘇韻卿依舊冷淡,只道:「再耽擱要遲到了。」
蕭郁蘅乾脆三步並兩步,竄去了床榻上,「你把本公主推倒,直接破了相。頂著這張臉如何去讀書?一夜未曾好眠,我要睡覺了。」
蘇韻卿眉頭深鎖,昔日這人雖跋扈,卻也是個上進好學的。如今怎會將偷懶說的這般風輕雲淡?
「無需告假麼?」蘇韻卿出言詢問。
「切,」蕭郁蘅冷嗤一聲,「夫子如地里的韭菜,不知換了多少個,我找誰告假?今日是誰我都不知。」
蘇韻卿嘴角動了動,卻沒擠出一個字來。她垂首一禮,作勢要走。
蕭郁蘅本就是假寐,聽見動靜,一個鯉魚打挺就竄了起來,「別走呀,你若是生氣,我讀書就是了。」
蘇韻卿一臉匪夷所思,關我何事?不是您要睡覺,我不走還守著不成?
不過聽這人說要讀書,蘇韻卿沒來由的暢快,當真頓住了腳步。
蕭郁蘅氣得捶床,「我惹不起你,書匣在北面書桌上,你給我取來。我去讀書可以,要你在旁研墨,做我的書童,一直陪著才行。」
蘇韻卿抿了抿嘴,快步給人收拾了文房用度,閃身到了廊下等候。
蕭郁蘅見人如此配合,唇角微勾,滿意的晃蕩著出了寢殿,大搖大擺地往書齋走去。
庭院的一眾隨侍傻了眼,三年了,這人幾時卯正出過門?
她們抬眼望著太陽,沒錯呀,這太陽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好端端的,她怎還抱著書匣出去了?
舒凌因南方突發洪澇,忙了一日朝政,焦頭爛額,未曾顧得上收拾蕭郁蘅。
晚間得了空,卻聽得殿前內侍柳順子喜笑顏開道:「陛下,今日小殿下準時去了書齋,認真學了整日,夫子好生誇獎了一番呢。」
身側的藍玉臉色發白,暗自揣測,這人該不會真的中邪了吧?三年的陋習竟一朝改個徹底?
她悄然拉著紅鸞退了出去,耳語幾句後,紅鸞面色凝重,帶著幾名親信就去千秋殿外掘地三尺了。
只因方才藍玉將今日所見相告,她懷疑宮中有人用了邪術,令公主中邪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