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堞的腳步停了下來,他垂下頭瞧著蔫蔫的,眼中充滿了晦澀不明的情緒。
「你在想什麼呢?」閆安宇的聲音打斷了白堞的沉思索,他朝他走了過來。
白堞抬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閆安宇已經和他的爸爸談判結束了。
白堞的目光落在閆安宇臉上,他的手指輕顫著,輕輕撫摸著閆安宇紅彤彤一側的臉頰。
心中不禁想:「該有多用力,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白堞動作柔情又小心翼翼,好像自己被當做寶物一樣,寶物卻裂了一道口子,被白堞心疼。
閆安宇嗓子乾渴,夕陽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的旅人急切撲向綠洲,但他按耐下心中的蠢蠢欲動,轉而握住白堞的手親了親。
頓了頓,閆安宇沙啞開口,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白堞的心上:「抱歉,白堞,我們以後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白堞的耳邊一下嗡鳴迴響,他的心臟仿佛被緊緊握住,無法呼吸。
白堞的臉上是被砸懵了一樣,眼睛不自覺瞪大了,似乎還沒有完全理解閆安宇的話。
嘴唇微微顫抖,「什麼意思?」
閆安宇只是沉默抱住了白堞,動作將白堞牢牢禁錮在懷中,讓他無法逃離。
他在白堞的耳邊輕聲說:「但是,我們可以轉為地下戀情,我們悄悄地談,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好不好?」
又補充「這只是暫時的,等我,等我再成長一點,我們就公開,好嗎?」
閆安宇偏執的祈求著,他的眼神掙扎著,就像困獸在囚籠中,又像是野獸般被情感所撕扯。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他的心中涌動著一股近乎瘋狂的執著,抓緊白堞,哪怕不允許他們的愛情暴露在陽光下,他也要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白堞,讓白堞無法離開他。
白堞心情複雜又脆弱,他的心肝顫顫,眼神暗淡下來,陰暗滋生,心中厭厭思考著:他這是變成地下戀人了嗎?這樣跟沒有在一起有什麼區別?他還是那種只能活在陰暗裡的老鼠......是因為他不配得到愛嗎?
他無聲嘆了口氣。
感受著閆安宇的懷抱中,知曉他的顫抖和不安,他明白閆安宇形勢所迫,並不是他的本心。
最終,白堞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他向閆安宇伸出的手,擁抱住後背的手勢落在了閆安宇的衣角上,他抓住那一角,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火焰被大水澆透的裊裊的黑煙氣息,妥協,「好,我知道了。」
閆安宇的臉頰還紅腫,顯然沒有辦法立即去上課,於是兩個人一起去了醫務室。
白堞拿著冰涼的敷料輕輕放在他紅彤彤的臉上。看著閆安宇受傷發紅髮脹的臉,心疼得幾乎要掉下眼淚,他的眼睛瑩瑩潤潤,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