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旁邊的老婦大驚失色,「這話可不是好亂說的,若是被世子知道了,豈不離間了你們之間的母子之情?」
「我懂的楊嬤嬤,」侯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復吐出來,「這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才會說出口的?」
她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疼欲裂,□□道:「真不知道我上輩子作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懲罰我,好好的一個兒子養了十六年,到頭來卻不是我親生的,要是沒有發現這件事,焱兒那般的才智,我何至於為難至此?」
「夫人以後萬不可再說出此等話來了,」楊嬤嬤上前替她揉著頭,勸道,「焱公子已經廢了,夫人便是再不甘這也已經成為了事實,你以後能依靠的只有儀世子一人。」
「我又何嘗不明白?」侯夫人脫力地倚在她身上,無力地道,「可今天儀兒的態度你也是親眼看到的,他這般爛泥糊不上牆,毫無危機感,如何能指望得住?」
「世子只是年紀還小,不明白夫人的用心良苦,」楊嬤嬤眼珠一轉,想出了個方法,「夫人不如同侯爺商議,將世子的婚期提前。」
「都說男人成家立業,這成家還在立業前面,或許等世子成親有了孩子,心裡有了牽掛就會懂得責任了。」
「這……」侯夫人有些猶豫,「會有用嗎?」
「有沒有用奴婢不敢說,但聽聞那南鄉侯嫡長女是個賢惠的,或許能讓世子浪子回頭呢?」楊嬤嬤手上未停,細聲道,「況且兩人本就有婚約,不過是提前完婚而已,不管結果如何都不會有損失,夫人覺得呢?」
隨著老婦不停地按壓,侯夫人的頭痛緩解了許多,她閉著眼睛喃喃地道:「嬤嬤說得不錯,或許這也是一個辦法。」
第二天她便向晉壽侯提起了此事,畢竟是嫡子,他心裡雖然不滿甚多,但也存了一絲念想,沒有多作猶豫便應下了。
找了個合適的時間,晉壽侯特意登門拜訪南鄉侯,兩人具體商議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不過等他離府的時候兩家的婚期便定在了三個多月之後,提前了差多不有一年。
至於左陽儀和秦雲心兩個當事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年頭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是他們的婚事,身為小輩也沒有插嘴的餘地。
三個月後婚期如約而至,按理說兩家侯府結親當是一大盛事,但南鄉侯府這一代已經不復前輩盛名,而晉壽侯府年前的真假世子一事鬧得沸沸揚揚。
新認回來的世子左陽儀這一年時不時地就鬧出些事,可以說是「聲名在外」,這場婚禮表面上看起來極為風光,可暗地裡嘲笑的人可不少。
有人嘆秦雲心運道不好,所謂高嫁低娶,哪怕南鄉侯府這些年沒落了,但以她的家世和才情,如果不是正巧在這個節骨眼上與晉壽侯府議親,必定也可以嫁到更好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