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總想著你自個兒過得開心就好,反正你是世子,未來還會繼承這諾大的侯府,總能保證一生衣食無憂的。」
說著說著她的神情嚴肅起來:「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你可知道今天你爹推薦你大哥去國子監讀書了?」
「讀書就讀書,他喜歡讀就讀去唄!」左陽儀滿不在乎地道。
「那可是國子監,不是隨便什麼書院!」侯夫人快要被他的態度氣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左陽儀是真的不懂。
「什麼什麼,你回來了這麼久,怎麼還搞不清楚狀況?」侯夫人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怒吼,「國子監,整個王朝最高等的學府,除了才學非常出眾的,所有勛貴每家也只有一個名額可以進去。」
「我們侯府也只能有一個人,以前是阿焱,他走了應該是你頂上,只不過因為你大字不識一個,國子監那邊一直沒有鬆口才拖延了下來,現在侯爺卻把這個名額給了左陽安,你懂你父親的意思嗎?」
「他這是對你不滿了,覺得你爛泥扶不上牆,所以就把寶貴的名額給了你的庶兄,他這是要扶持他的庶長子,你認為你的世子之位還能坐穩嗎?」
「你回府的時間短,或許不明白其中的意義,這樣和你說吧,身為世子不但將來可以繼承晉壽侯的爵位,而且在分家時可以分得所有產業的七成。」
「而剩下的三成需要你所有的兄弟一起分,侯爺有五個子嗣,也就是說除了世子之後,你的每個兄弟只有分到三成的四分之一。」
聽到娘親嘶聲竭底的話,左陽儀大約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他卻沒有如她想像般大驚失色或者面露悔恨什麼的,只是靜了許久才淡淡地:「喔——」了一聲。
侯夫人:「……」
她站起身,燭火投映在牆上的身影都佝僂了幾分:「算了,你自己都不著急,我替你操心又有什麼用?」
但即便話說到這份上了,斜眼看卻時少年人仍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侯夫人對於這個兒子是徹底地絕望了,恨恨地一甩袖離開了這個地方,而左陽儀仍舊保持著單手蓋在臉上的姿式動也未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睡著了。
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住處,侯夫人一揮手掃掉了桌上的茶具,她用力地坐在凳上,怒氣未消地捶了一下桌子:「自己毫無危機感,還聽不進好話,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東西?」
「我有時候都在懷疑,當初到底是不是真的抱錯了,侯爺英武不凡,我自認也不蠢,他這副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我們兩人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