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向塢說。
葉泊語拉起他的手,主動把臉貼到掌心裡,「現在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哥哥,我乖乖聽你的話。」
本來很溫馨的時刻,又聽到葉泊語說:「剛才就應該多給那畜生幾拳。」
向塢:「……你別把人打死。」
「那也是他罪有應得,只揍兩次算輕了。」
「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你不是也聽到了?」
「聽到了,是花蛤蟆自作多情,你根本記不得他。」葉泊語的眼神晦暗,指尖卷過向塢的髮絲,「但這遠遠不夠。」
向塢只當他是負氣話,卻對上那雙認真的眼眸,「我巴不得傷害你的這群人全部消失,向塢,你那麼好,他們憑什麼?」
可現實不是作圖軟體,沒有工具橡皮擦,過往在心中留下的痕跡不會消失。
向塢永遠記得那個冬天飄雪很大,記得出租屋很冷,回憶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哪怕現在吃得飽、睡得好,每每想起,還是能嗅到。
但是從沒有人跟他說,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你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葉泊語傳染,他的眼眶也跟著熱起來,開始只是哽咽,最後埋在對方的肩膀,哭聲壓抑,令葉泊語束手無策。
他剛想要哄人,向塢抬起濕漉漉的眼睛,那麼漂亮,像個漩渦,把一切都捲入其中。
他說:「葉泊語,你在我心裡最重要。」
好像這瞬間才真的長大了。
十歲那年的雪,飄在二十歲那年的冬天。
終於在此刻落了地,消融在滾燙的淚水中。
他主動從媽媽的懷抱里退出來。
那個小小的、滿心依賴的、渴望得到愛的孩子消失在風雪中。
十五歲的葉泊語和二十歲的向塢不會相遇。
卻在這一刻,同時放下心裡的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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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過後又下了幾場雪,天氣冷得厲害。
向塢還是每個月按時打錢還債,某天忽然得到消息,大哥主動打電話來說,再有幾個月債就還清了。
向塢一時愣住。
沒得到回話,大哥「餵」了好幾聲。
向塢張了張嘴,「啊,好的。」
大哥笑了,「要還完你還不樂意啊?」
「不是的,就是……沒想到。」原來真的會有還完的一天。
那些被債務壓著喘不過氣的日子都不復存在了,他有種不知該往哪兒飛的暈眩,迷迷糊糊回到公寓。
只有加菲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