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讓她不滿,但鄧姐選擇在這個場合,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件事情懟到她臉上,卻是她沒有預料到的。這個人是被她一手扶植上來的,她們同為女性,來自同一個地方,從災變前她就認識她,對她只有幫助,從無虧欠,可她卻做了那個向她開出第一槍的人。
人世間的因緣際會,有時真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我當然知道!」鄧姐高聲道,「我也很清楚,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當初您成立婦女聯合會的時候對我說過,婦女聯合會的主要職能就是幫助那些遭遇不公對待的女人,所以此刻,我有義務站在這裡為於盈發聲。」
「說得對!」坐在角落裡的一個男人忽然站了起來,「如果周行能在為所欲為後逃脫法律的制裁,那我兒子又憑什麼要被槍決?謝城主所謂的公平和正義究竟是什麼?你的《金城法案》是專門制裁我們底層人,然後給特權階級大開方便之門的嗎?」
謝銘瑄雙目微眯,朝著發聲的方向看了過去,記憶有一瞬間的模糊,隨即意識到這個人是誰。
蕭德盛,原先西街街道的管理員,兩個月前,他的兒子蕭七因為強|奸罪被謝銘瑄判處槍決。
之前因為盈盈失蹤,金焰衛天天搜查,本就鬧得人盡皆知,案子的後續在民間也有極高的討論度,二人接連的煽動之下,會議室內的眾人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探討著這起極具爭議的強|奸案。
「其實我理解,畢竟是周家人,謝城主也有她的苦衷。」
「既然這世上也有她啃不動的硬骨頭,那她之前何苦用鐵拳去攻擊別人,這幾個月,凡是犯了強|奸罪的,一律都被她處死了,輪到周家便輕輕放過,讓之前的那些死者家屬怎麼想。」
「怎麼想?強|奸犯被殺,那不是活該嗎?」
「既然該死,就該一視同仁,別人自然沒有話說,她看人下菜碟,憑什麼指望別人遵守她的規則。」
討論聲越發喧囂,雷永年作為報社主編,原本兢兢業業在記筆記,準備寫一篇給謝城主歌功頌德的文章發在明天的金城日報上,見狀意識到不妙,趕忙拍了拍身旁的助手,低聲對他說了什麼,那人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出了會議室。
謝銘瑄則看向坐在一旁的張軍亮,低聲道:「蕭德盛是怎麼進來的?」
張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帶頭煽動的男人是誰,他早已被開除公職,顯然不可能是通過正當渠道進來的,連忙帶著幾名金焰衛快速往會議室後方跑去。
蕭德盛毫無懼色:「說不過便要捂嘴嗎?謝城主真是好大的本事!」
張軍亮看他還敢妖言惑眾,身手利落地將人雙手一扭,用抄起一旁的信紙捏成一團,塞進他的嘴裡,強行將人帶了下去。
作為財務局長,傅康平坐在會議室的第一排,嘴角原本噙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見狀忽然道:「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非議城主。」
謝銘瑄冷冷地看過去:「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