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只是似乎。
西門吹雪開口了:「今夜便是月圓之夜。」
葉孤城道:「是。」
「我自七歲習劍,七年有成,天下雖大,習劍者亦眾多,雖非未遇敵手,亦難尋同路之人。」
這個世界的高手有很多,習劍之人更是如過江之鯽,基數大了,總會有資質超絕的存在。
但真正能讓西門吹雪放在同一水平位上的,恐怕只有眼前的葉孤城,和那邊屋脊上氣勢隱隱與他們相對的一點紅。
同樣用劍的冷血身在六扇門,所用的劍從根本上便和他們有所差異,因為他們是為自己的劍而出劍,冷血卻在潛移默化之下,除了為自己的劍外,還要為天下人而拔劍。
冷血的命不是他自己的命,雖然他是用拼命招式的行家,每一劍都好像不是對方死就是他死一樣,但易地而處,對方許是不會接下這類約戰的。
葉孤城的目光灼熱,是對劍的灼熱,也是對有理解自己、讓高不勝寒之地有了向更高處前進的階梯的存在的灼熱。
「除了彼此之外,我們仍有對手。」
「是。除了彼此之外,我們仍有對手。」西門吹雪似乎笑了,又似乎沒有,因為他的殺氣與劍意都在恐怖地升騰著,模糊了他的面容,只有劍越來越真實。
而對面也是一樣。
在他們報上自己劍的規格時,另一邊,在全員屏住呼吸暗自興奮卻寂靜無聲的觀眾堆里,應容許還在兀自遺憾為什麼沒有錄像功能。
名場面啊……
不過……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目不轉睛的一點紅,趁著那邊開場白還沒結束,悄聲問道:「一會兒我可以把他們都治好,手癢的話,皇上應該也不會介意你們加個鐘。」
九五之尊當然不會和他們這群江湖人擠在屋脊上,而是在另一邊樓閣的賞景台上面,相當於至尊VIP席位,應容許在剛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不過一眼之後,他就草草收回了視線。
怕自己看到宮九,又怕自己看不到宮九——看不到的話更糟心,指不定在哪準備陰自己一手呢。
一點紅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今夜是他們的約戰,我們的約戰尚不是時候。」
這一戰定然會有所突破,一想到這裡,一點紅更加期待了。
終於,圓月下的兩位劍客動了。
他們同時出了劍,即便他們離得還很遠,劍卻已經刺出,動作不快,劍卻開始不斷快速變動,那些細微的變動在不通劍招的人看來,就像是提不住沉重長劍的顫抖一般,但他們怎麼會是承受不住劍的重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