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滿腦門官司:「這這這,怎麼還真塗油了?!」
應容許嘟嘟囔囔:「這才哪到哪, 換做我出主意,哪能光在上面塗油, 還要再塗些膠才是, 要麼丟鞋,要麼丟臉,上面下面總要留下一個。」
朝廷看不上的江湖草莽一股腦扎進皇宮、還要踩在屋頂上當觀眾, 稍稍代入一下, 應容許覺得塗點強效膠也在情理之中嘛。
胡鐵花:「……」
周圍聽到的所有人:「……」
眾人表面上嗤之以鼻,一副子「呵就算真有又如何,我絕對不會出糗」的樣子, 一邊悄悄挪動自己的鞋子, 唯恐被粘在琉璃瓦上——他們進來的時候可是被拐彎抹角警告了不准破壞任何東西的, 萬一真被粘上了, 也不能強行把琉璃瓦打碎, 不然要他們命不至於, 但鬼知道那幫子貪官能坑他們多少銀子。
一時間, 光滑的房頂上此起彼伏響起「咯噠咯噠」的抬腳踩踏聲,襯上滿月薄紗般的輝光, 宛若月圓之夜才會出沒的妖怪在嚼手指頭。
應容許:「啊, 我就隨便一說而已, 你們不會真信了吧?怎麼可能嘛哈哈哈哈,不會有這麼陰暗的人會想出這種主意吧!」
嚼手指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眾人怒目而視——你不就是會想出這種主意的心思陰暗的人麼!
一個站在另一邊看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的暴脾氣憤怒道:「到底是哪個黃口小兒在信口雌黃!」
楚留香嘆了口氣,剛想和稀泥,就聽應容許揚聲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是也。」
陸小鳳:?
你是陸小鳳,那我是誰?!
司空摘星永遠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砸小雞的機會:「沒錯!這可是陸小鳳陸大爺……噫!」
他躲過陸小鳳的肘擊,在光滑的瓦面上如履平地跑到一點紅身後。
後者早就被迫習慣世間的嘈雜了,畢竟最能製造紛亂噪音的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見,淡定按住亂晃身子的司空摘星,視線仍放在前面最高的房頂上:「時間要到了。」
話音剛落,兩道挺拔的白影從死角躍上屋脊兩端,月下白衣相對,衣角微揚。
應容許不動聲色挪了一下角度,把一點紅框進去之後,很想掏笛子給他們吹一段月下三兄貴的bgm。
可惜他雖然算半個樂子人,卻也做不到成為能無視氣氛的終極KY,想法只不過一閃而過,他就又重新挪回了能將比試現場盡收眼底的角度。
從下到上看,這個角度那兩人就像是被月亮框住一樣,很有恢宏史詩感,而能夠驚動皇帝給他們專門弄到紫禁之巔對決的決戰,也註定會流傳千古。
冷白的月光照亮兩個清冷的劍客,和他們手中的長劍。
一種無形的壓力瀰漫在空氣中,此刻沒有人說話,因為主角就是屋脊上的兩個驚才絕艷的劍客,除他們之外,似乎不論這莊嚴場地、皎潔圓月、萬眾矚目,都是他們的陪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