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應容許成天不著調,成名絕技是「你冤枉我我就不僅要坐實栽贓我還要變本加厲的抽你, 不僅如此我還要給你水杯里倒嶗山蛇草水飯碗裡埋瀉藥」;小少爺應天城是個只長茶藝不長腦子的絕世小綠茶, 逮著機會就在外人面前演「大哥家暴我但是我不說,我是個委曲求全維護大哥對外形象的好弟弟」的戲碼,看似精明實則一踩坑一個準。
看似是兩對1v1, 現實比看似還要殘酷點, 是應容許掙扎反抗1v3。
小時候的應容許不理解為什么爹媽對弟弟可以秉持正常育兒態度, 卻非要以嚴苛到不正常的態度挑他刺, 逮著空就罰他兩頓。直到他奶奶實在看不過去把他接走, 應容許無意間偷聽到了老人家和人聊天——什麼八字不合克父克母亂七八糟的, 應容許才恍然大悟。
然後他成為了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
若不是那一家三口把奶奶氣死了, 應容許偶爾會想,他大概也不會那樣決絕的脫離, 還那麼恨那三個人。
應容許稀奇地發現, 再想起來當年的種種事情, 自己已經不再憤怒了。
當人經歷的事情多起來後,一些曾經認為永遠無法癒合的潰爛傷疤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包紮起來, 封存掩埋。
人們將其稱之為成長。
但應容許更樂意這麼想——行吧,看在今天月亮圓還有佳人相伴的份上,我寬恕你們了。
希望你們未來一個轉生成太監,一個轉生後職場遇到綠茶脆皮卷王、打一下就死給你看,一個化身真·龍井茶葉讓人泡著喝、最後的歸宿是不可回收垃圾桶。
仁慈的主……呸,仁慈的人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夜,也有很多的人徹夜未眠。
比如在應容許物種上糾結許久還是覺得是精怪,才知道原來精怪家裡也和人類一樣有倒霉事的一點紅;
比如著手準備坑人、同時自己也躲起來不敢冒頭的紅鞋子首領公孫蘭;
再比如……失去了兩個好用的兒子,為了大兒子手裡經手的斂財教派連續被端不得不來一趟中原,結果碰到了一個長相貌美到令她想要將其毀容卻因為大意叫人跑了,兩天了都沒找到的石觀音。
一周後,隨便找了一座鎮子潛心給自己的灑藥手段更新換代完畢的應容許推開門,神清氣爽地張口:「——」
一截素白綢帶裹木乃伊似的裹住了他的口鼻,緊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等出門採買食材的一點紅回來後,迎接他的就只有大敞的屋門,和空蕩蕩的小院子。
一點紅把食材丟到一旁沉著臉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人,也沒有打鬥痕跡,只在門口留了一小搓黃沙。
他蹲在黃沙前許久未動,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