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容許震驚地抬頭看看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妖怪不都是夜行生物嗎?也沒聽說他穿的這世界還帶有聊齋元素啊?!
那頭的妖魔鬼怪在這寂靜中突然一屁股坐在石路上,倆腿一蹬,嗷的一嗓子嚎了起來,臉上厚胭脂「咔吧」崩掉一塊。
「寶寶的木雕碎了!寶寶的木雕碎了嗚嗚嗚——!」
應容許:「……」
他大概知道這是誰了。
手下一溜煙兒跑過去:「二莊主,您先起來,木雕回頭再找人給您刻……」
薛笑人:「我不!寶寶不起來,你騙人,你騙人!」
「我嘞個……」應容許往一點紅身旁側了側,小聲蛐蛐,「他剛才是不是在看你?」
一點紅頷首:「是。」
他倆說話聲音不大,那邊還在嚎啕大哭的人卻像是聽見了一樣,揮手指向一點紅:「他好可怕,好可怕!他是不是來吃寶寶的?寶寶要讓人把你趕出去嗚嗚嗚……」
一點紅:「……」
他青筋跳了一下。
冷面殺手的形象確實容易嚇到小孩,應容許咽下滾到喉嚨口的笑音,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擋住一點紅的臉——他們身高差的不多,再加上和薛笑人的體位高度差,很容易就能把人擋嚴實。
他找準定位,把對方當三歲小孩兒哄,走過去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飴糖:「你乖一點不要哭,哥哥把糖給你吃好不好?」
薛笑人臉上胭脂被眼淚糊成一團,停止哭鬧看了他兩秒,頭突然一甩:「嗚啊啊啊人牙子,是人牙子,他來抓寶寶了——!」
應容許:「……」
手下:「……不是,他不是,他是莊主找來的客人。」
薛笑人:「人牙子——!」
應容許腦瓜仁被喊得嗡嗡發響,聞聲快步走來數個侍女小廝,想哄腦子不清醒的二莊主先回他的房間。
「又在鬧什麼?」
侍女小廝們動作一頓,手下反應最快:「莊主。屬下帶應神醫來了。」
「嗯。」薛衣人大步走來,目光從一點紅身側的劍和應容許身上一晃而過,落在被圍在中央又哭又鬧的弟弟身上,眼底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疲倦。
他看向應容許:「應神醫,這位是舍弟,便是……想托應神醫瞧瞧病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