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咳,你成功了……我的預言…咳,果然沒有出錯……哈,哈哈…」
他捂著肚子,想捧腹大笑,最終卻因失力而只好作罷。
「我本來可以救出江逐厄他們,」青涿竭力壓制著自己骨髓中泛起的、想要不顧一切殺死眼前之人的癢意,強作平靜道,「是你,用預言的藉口把這條路堵死。」
他轉過頭,灰白的瞳孔機械地一一掃過在座那些或有印象、或全然陌生的臉,像一隻過分精緻的機關娃娃。
「你們不該這麼信任這位預言家……嚴格說來,【判罪】的會長、【販金】的會長、我的會長,還有我的朋友,都是因他而死。」
桌邊的人微微仰視著他,目光複雜。
失骨者又遽然爆發出有氣無力的笑。
「我早說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哈哈哈…你看,你不就拿到了鑰匙嗎!」他表情誇張,似哭似笑。
「拿到了鑰匙,你就能進入最終懼本,把所有人救出來!!再然後!——我們所有人就都得救了!!」
青涿拳頭握緊,目色冷如冰棱。
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原來真正的意思,是置他們這些人於死地、而後失骨者生!!
「你別看他們了,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失骨者掃了眼席間其他人,顫巍巍道,「組織存在的意義一直都是群體的繁榮,而非個人生死!!你看,【判罪】和【販金】新上任的會長都懂得這個道理。」
「兩位前會長的犧牲我們都深表痛心。」失骨者眉頭提起,做出悲傷的惺惺之態,「但,哪有戰役不犧牲士兵的?說不定二位很自豪能為我們的偉業而犧牲!再者,等最終懼本一破,他們也同樣能夠重獲新生!!」
青涿聽不下去,冷聲打斷:「那如果我們在最終懼本中折戟呢?!」
他們就永遠回不來了!
那個最頑固執念是求生的江逐厄,那個為活命拼盡力氣不得不一次次賭命的張久虞,死於火海的譚羽、不存人形的季紅裳、相擁而亡的肖媛媛和周繁生…
算什麼……?
「我說了,」失骨者聳肩,「哪有戰役不犧牲士兵的?」
他外表模樣滑稽可笑,但偏偏他擺足了一副自信滿滿的姿態,好像十足肯定自己能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對面的青年,讓他為所謂的「偉業」衝鋒陷陣。
「你會努力拯救所有人的,對…」
「嗎」字未出口,倏然有濃稠的黑霧從他眼耳口鼻中溢出,像是不斷膨脹的棉花糖,鼓得越來越大,最終居然完全包裹住了他的頭顱,乍一看就像是脖子上直接長了顆黑球!
「聒噪。」
周御青倚在會議桌旁,用手指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