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煎熬抉擇,不如一開始便隱瞞實情。
張久虞聽了青涿的話,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空蕩蕩地放在膝頭,笑了下。
「清理好了!保證一點點痕跡都沒留下!」拎著抹布的肖媛媛大咧咧進屋,歪著頭蹦過來,「你們在說什麼呢?」
周繁生從她身後走過來,顯得沉穩許多,接過她的抹布一起拿去洗手間。
「沒什麼。」張久虞平靜地回道,「今天時間這麼晚了,剩下那一戶只能明天再看。希望明天…能一切順利。」
……
第二天,npc的屍體相繼被人發現。
昨夜下了場雨,氣溫也徹底入秋,張久虞與江逐厄換上長袖長褲,薄薄的布料遮住了底下還沒癒合的肉紅色傷口。
青涿在食堂底下的長凳上落座,抬頭看向慢慢走到前方中心的張久虞。
率先討論的是48層的那一戶。
不需要任何人引導,昨晚扭打成一團的npc們瞬間開始彼此指認,燃起的氣勢幾乎能把食堂頂掀翻,險些要當場再掐架一頓。
等他們吵了有足足五分鐘,台上的負責人這才不堪其擾地喊停。
沒有線索,光有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一群狂化npc,居委會也無法確認兇手是誰,只能「遺憾」地暫且擱置。
流程推到另一案時,食堂里靜下來不少。
只有張久虞冷靜平淡的聲線:「我們進入現場查看發現,兇手與受害者發生過搏鬥,但留下的擊打痕跡無法辨認來源,因此也無法……」
「我、我。」流暢的敘述中突兀插入的聲音分外明顯。
「我知道。」中年男人坐在一群npc中,說話的聲音拖得很長,像小學生有氣無力的早讀。
張久虞眼球移過去,「你知道什麼?」
男人眼睛半耷著,像個沒精神的爛泥一樣笑了,臉上的雀斑隨著肌肉移動,有氣無力地拖著嗓音:「我趴在門上……從貓眼看到,張負責人去找了他們。」
這男人和死者是斜對門的鄰居。他話音剛落,npc們頓時譁然。
「張負責人殺人了……」
「好恐怖,嘿嘿…」
「我也想殺了我的鄰居……」
青涿的兩個耳朵里瞬間灌入了神經質的嘰喳交談,他放在膝頭的手慢慢捏緊,指尖掐著指肚。
果然不會那麼輕鬆,幸好他們多留了個心眼……
「大廈的門上哪來的貓眼?」張久虞冷聲。
被問住了的男人呆滯片刻,仿佛他的思維也和動作、語言一樣緩慢,然後忽地用手捂住嘴,嘻嘻竊笑著。
「我…自己切的,你們要去參觀看看嗎……」他捂嘴聳肩,憋不住笑似的噗嗤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