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吼猛然從扭曲的臉上爆發,一隻鐵釘鬆動的凳子被人高高揚起,對著那還未出生的胎兒揮去。
……
現場理所當然地變成一團亂麻,嫉妒者失了手,被激化的鄰里瞬間換了副面孔,怨毒地望向彼此。
帶著一干居委會成員趕到現場的青涿立馬開始調停。
然而狂化模式下的npc已經可以說是半人半鬼,怪物的思維侵占半顆腦袋,起了紛爭或是感到威脅就會徹底丟下「和氣」「調解」這種人類才會採取的措施,只想把眼前一切都撕碎搗爛。
就連那些本與事件無關的npc,也會像是挨在菌叢邊上的食物一樣,快速變質。
本該是來調解的居委會成員也加入其中,眼白爬滿血絲地開始瘋狂攻擊眼前的一切。
青涿拉著肖媛媛和周繁生找到一個不受波及的角落,撿起那隻混斗中掉落在地的蠟像,餘光里瞥到換了身裝束的張久虞和江逐厄在一片混戰中悄悄進入了目標人物的房間。
亂打作一團的長廊里,不知是誰扔擲過來一把匕首,冷光掠過青涿的眼睛,照亮他瞳孔里細微的紋路。
他飛快抬起手上的蠟像,刀尖力度不算大,碰到堅硬物體便彈飛掉落在地。
……打吧。打得越激烈,目標慘死時他們的嫌疑就越大。
當然,npc是不可能就這麼死於互斗之中的。
等一片搏鬥造成的烏煙瘴氣散去,塵埃落定之時,青涿一一點數,發現這些npc鬥了大半天,最多也只是受個皮外傷。
打了一大通,心中的怨氣得到釋放,這些狂化npc不再一點就著,居委會人員依次歸位,住戶也在居委會引導下各回各家。
包括目標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系統作祟,拖著碩大肚子的她居然沒在爭鬥中受一點兒傷,甚至精神飽滿地回了那已經藏有他人的屋子裡。
蠟像也被那個迷信的鄰居視若珍寶地撿走,青涿等人沒了待在這裡的理由,遣散居委會的人回到房間裡。
等把這個目標解決,這批待產孕婦就只剩下55層的那位了,在下一批進入待產期前,演員們總算有喘息的餘地。
肖媛媛托著腮,觀察了會兒思索作案方式的青涿,在他筆尖摩擦的沙沙聲中轉動眼珠看向牆邊的時鐘。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每一分鐘似乎都和前一分鐘完全重疊,唯一能看出區別的只有窗外漸漸下落的日頭、披上黑衣的天幕,還有被人一捏後「啪」地亮起的燈。
晚上九點四十五,終於等到了清脆的開鎖聲。
走廊的穿堂風裹挾著濃重血腥味而來,張久虞幾乎淋了大半身的血,在肖媛媛震驚的目光中一顛一跛走來。
「久虞姐……」肖媛媛疾步往前,鼻頭一酸。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真的把張久虞當成了自己的姐姐。
「先別哭。」張久虞立馬喊停,輕笑了下,「不是我的血,也不是江逐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