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有人把假象包裝成了事實……但無論多麼包裝得有多精美,都會留下一根瓦解它的線。」五號說。
眼前的手掌撤去,青涿眼睫顫了下,輕輕張開。
……虛假的事實?錯誤的已知條件??
會是什麼條件?
青涿微微闔上眼,心神稍稍穩固下來,從思路的起點開始緩緩巡視。
吳珠繪有重大嫌疑,身上圍著團團迷霧。她在案發當天擁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因此,眾人把目光移向了【更改犯案時間】上。
然而,經過驗證,【更改犯案時間】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難道,問題出在這個【事實】上?!
不在場證明…當天吳珠繪帶著報紙去找任語玲……
「等等!」青涿只覺得腦中堵住的某團思緒驟然疏通,他把桌上每一份報紙分開,像洗牌似的按時間列好。
「你看,吳珠繪在報紙上記的筆記用了兩種顏色的筆。」青涿的食指從一份份報紙上划過,最終停在九月七號上,「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兩種筆的【功能】,在七號那一天發生了變化。」
很多學生在課本上做筆記都會用不同顏色的筆,大部分情況下,顏色不同都代表著知識點的不同。
「九月七號前後,紅色的筆跡主要起著名詞註解、主觀分析的作用,要麼記錄的是客觀事實,要麼就是深刻一點的個人感悟。而藍色的筆跡就隨性得多,寫的東西都比較淺薄,口頭用語也更多。」青涿來回比對著兩種字跡,蹙眉道。
「但只有在九月七號這一天,紅藍筆跡的功能發生了對調。」
這個發現細微得就像河床乾旱後貼在石上的一隻魚卵。
青涿立刻帶著所有報紙敲響了任語玲的家門。
「報紙的筆記??」任語玲平淡地重複了一下,「嗯,珠繪每次來找我都會帶著筆做筆記……她很好學,即便沒有來找我,自己在家也會寫,偶爾還會帶著筆記來給我看。」
在她舉起透明玻璃杯抿了口水時,青涿將九月三號的報紙推到她面前。
「請看看這個。」
「嗯…我有印象,這新聞我和她一起看過,紅色的筆跡是我們倆共同探討交流後她記下來的。」
「藍色的呢?」青涿問。
任語玲捧著玻璃杯頓了兩秒,熱開水的蒸汽繚繞上升,將杯壁蒙成了磨砂質感。
「沒印象。應該是她自己回去隨筆寫的。」她歪起頭看了兩眼,語氣鬆緩,「真是一些小孩子氣的發言。」
「那再看看這一份,」青涿把九月七號的遞給她,「這一份中……藍色的筆跡才是你們交流後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