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語淚先流。
「這個東西,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裡?!!」
青涿心中微沉,猜到了丁高遠所說的「有意思之事」即將開幕。他站起身,扶著齊麗蓉在沙發上坐下,卻忽地察覺到背後又有一人靠近。
「這裡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老婆,我不是叫你丟掉了嗎?!!」葛王生說了句和齊麗蓉一模一樣的話,但語氣卻填滿了氣勢洶洶的質問。
他猛地伸手向張久虞手中的文件,在黑黃泥濘的指甲尖即將碰到白紙時,那三張單子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接了去。
中年男人氣急一抬眼,渾濁的眼珠猛地與高處的一雙眼對上。
提前搶走文件的男人比他高了不止一頭,寬大而不過分健壯的身架好似蘊含著澎湃的力量。
幻覺似的,葛王生眼前仿佛飄過一縷極輕的黑煙。
他「噔噔噔」地猛然後退幾步,臉色仿佛剛酗酒過一樣漲紅,恨恨盯著那三張紙道:
「這樣的東西,留著也是晦氣!!你們看完趕緊把它丟掉!!」
然而,他的話無人理會。
葛王生臉色陰沉,遽然背過身走到窗前,渾然不管屋內還有兩名孕婦,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又臭又黃的煙牙間,手上的打火機「啪」地燃出黃藍色火焰。
茶几前,齊麗蓉眼神失焦,淚痕仿佛夏日牆上的壁虎爬了全臉。青涿坐到了她身邊,溫熱掌心輕輕蓋住了她顫抖冰涼的手背,在對方顫巍巍把視線移過來時灰眸閃爍,輕聲開口。
「齊姐,害怕是沒用的。如果得了病,那就找醫生好好治病……我旁邊的這位先生在外面是很有名的醫生,你有什麼病痛,都可以和他講。」
第366章 演出(90)
「……」
「治不好了,治不好了。」齊麗蓉垂下頭,用虎口揩去蒙在眼前的淚,同時遮住自己情緒崩潰的半張臉,「鵬程已經死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啊!!」
青涿垂眸看著她夾雜著幾根白髮的頭頂,餘光忽然瞥見爻惡的手指指著那幾張檢驗單點了下。
…有問題。
他緩緩眨了下眼,用極輕的、仿佛安撫受驚動物一樣的力道拍了拍齊麗蓉的手背,認真道:「齊姐,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最後還是得向前看。無論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都該過去了……如果實在過不去這個坎兒,你信得過我們的話,可以和我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