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瞿容山,鏡片下的眼睛寫滿漠然:「你是否承認自己殺害了岑馨、關琯、史四安共三人?」
瞿容山倏地抬頭,渾濁不堪的眼珠子仿佛漂浮著骯髒的絮狀物,他慢慢咧出一個獰笑,一口牙煙燻得黑黃。
「死了倆臭娘們和一個弱智,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丁高遠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靠坐在桌邊的人把矮小壯實的男人架起來,習慣性伸出中指推了下眼鏡。
「所有犯罪行為都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除了瞿晶晶以外,沒有人對處死瞿容山這件事抱有異議,齊麗蓉宣布散會後,安排了兩個年紀稍大些的婦女陪女孩回房間休息,自己則和丁教授一起,親自押送殺人犯下樓。
隔著一道道w形交叉的鐵柵欄,青涿最後看了眼神情哀慟的瞿晶晶,乘了另一座電梯下往一樓。
一些人在散會後各自回家休息,更多的人還是想湊個熱鬧,看看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管理員將要如何處置瞿容山。電梯內一時間有些擁擠,空氣里迴蕩著一股人類皮膚毛孔在呼吸時獨有的氣味。
電梯在一聲「叮」後抵達一樓,空蕩的大廳與之前相比沒什麼變化,白色燈泡的瓦數與樓上走廊的一樣低,加上灰黑色的地面與天花板,看起來更加昏暗。
好奇歸好奇,大部分人還是對黑屋子裡的管理員抱有敬畏之心,停在了電梯口。青涿讓張久虞與江逐厄同丁高遠一起待在遠處,自己領著剩下的演員,陪同三三兩兩的住戶走上前。
齊麗蓉作為負責人站了出來,她走到那扇黑漆無光的玻璃窗前,緩慢敲了三下,恭敬道:「管理員先生,早上好,我代表大廈內大部分住戶,來向您匯報上次兇殺案的調查結果。」
說完,眾人屏息等候了一會兒,安靜平穩的耳膜忽地因一道聲音振動了起來。
仿佛天地混沌時野獸的吐息,辨不出具體的音色,只覺得它低得讓腹腔里的五臟六腑都止不住戰慄。
「罪犯留下,無關人等離開。」
除了這一句話便沒了其他聲音,齊麗蓉與身邊的人面面相覷,又壯著膽子問道:「您不用聽具體的犯罪情況和證據嗎?或者,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女人的聲音在空曠大廳里迴蕩,黑色的窗口卻沒有了任何動靜。
管理員的態度已經十分明了,只要超過二十戶的人認定一名兇手,它便會將其鎖定,沒有興趣也不會過問具體的細節。
更不會探查被交上來的這位是否是真的犯人。
齊麗蓉只得招呼著其他人,讓人拿麻繩把罵罵咧咧的瞿容山五花大綁,反覆測試繩子的鬆緊,又仔細搜過他的全身,確認這人不會有半點逃逸的可能性後,這才沖看熱鬧的人群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