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到名字的瞿晶晶渾身一抖,右手顫抖著摸上了自己後腦的皮筋,薄而柔軟的指肚抵著星星的尖角。
「那麼,瞿小……」台上的男人剛喊半句,便戛然而止。
他看過去的視野里,自己想捕捉的身影被另一個男人遮擋,那總與青年形影不離的男人從位置上站起,彎著腰朝坐在另一側的女孩伸手,身體自然而然地罩住了身側的青年,甚至有一部分軀體貼到了一起。
爻惡淡淡朝後一瞥,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安撫似的輕輕撫上女孩的額頭,微啞而冰涼的聲線響起:「這個味道,你記得的,對不對?」
指尖似有若無地划過額頭,爻惡收回手,還未整理好衣物坐下,就聽到身後傳來女孩低泣的聲音。
「我知道。」
青涿已經顧不上琢磨丁高遠的用意,驚訝地看著爻惡慢條斯理脫下手套的模樣,小聲湊過去問:「催眠?」
把手套放回口袋,爻惡往台前隨意掃了眼,輕輕點了下青年的眉骨:「心理暗示。」
「心智簡單的人往往最誠實。」
那邊,張久虞見瞿晶晶似乎有話要說,乾脆牽著她走到了前面,站在丁高遠身邊,阻隔瞿容山兇惡的眼神。
「我知道,這個味道……」瞿晶晶嗅到空氣里尚留餘味的香水,肩膀一抖一抖地打著哭顫。
她不敢去看瞿容山,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是媽媽的味道!在我八歲以前,媽媽還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在家裡養茉莉花……」
「可是媽媽要和爸爸離婚,跟另一個叔叔一起,把家裡的茉莉花全部搬走了…從那時起,爸爸就很討厭這個味道,走在路上碰到都會繞得遠遠的。」
「你媽媽沒把你一起接走嗎?你沒想過去找她嗎?」眉目冷淡的任語玲忍不住在人群中開口。
瞿晶晶垂著頭,淚水砸在鞋面上,將那一塊顏色染深,「媽媽說要接走我,但是,她食言了……我再也沒見過她,那個只見了一面的叔叔有一天還來問我,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問出問題的任語玲一愣,眉目里閃過一絲不忍,似乎猜到了什麼。
張久虞的手輕輕在女孩肩膀上拍了拍,轉頭朝齊麗蓉道:「齊姐,這下真相已經水落石出,我們可以準備向管理員先生報備了。」
把瞿晶晶帶回人群中去後,齊麗蓉冷笑著掃了眼滿面不屑的罪犯,對丁高遠做了個「請」的手勢。
犯罪心理學教授今日似乎特意穿了正裝,整理了下領帶,沒什麼感情地宣判道:「瞿容山,因為一段失敗的婚姻而對所有身上帶有前妻特質的人抱有惡意,相繼將三人殺害,罪惡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