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鬼師低低「嗯」了聲,目光牢牢吸附在青涿身上。
樓外日光從一整面空牆中灑進來,將青年睫毛鍍成金色,反光織成暖金紗帳吻上臉頰,讓他像傳說里生著六翼的天使。
身軀不算高大,卻莫名地讓人心底生出些安全感。
譚羽也點了點頭,目光中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演員進入劇場後,絕大部分都會專門進行體能鍛鍊,以免在懼本中因為身體太弱而掉鏈子。順著床單往下爬並不怎麼吃力,三人輕輕鬆鬆滑到了三層樓下的陽台。
腳底終於挨著實地,譚羽往旁邊讓了讓,給身後的周御青騰出下腳位置。
說是陽台,其實也就是一個狹窄的小平台,三面是圍欄,一面是實牆,壓根不存在什麼可以進入的房間。
譚羽看著床單綁成的長繩僅剩的那一小段,剛開始發愁便見頭頂剛剛待的那房間探出只頭。
是那隻鬼,面目猙獰,不過很快縮了回去,緊隨其後便是被拋下來的床單。
周御青伸手接住,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一點。
熟悉的高壯身體擠入陽台之中,溫馴而乖覺地撿起了床單一角。
譚羽默默吞回了涌到嘴邊的話。
……原來是這樣解決的嗎。
床單可以循環利用,那麼接下來要考慮的只有體力是否充足了。三人在這一點上都沒什麼問題,以三層為一階梯慢慢下到了地面。
青涿剛落地,腳邊便是那兩個摔成了肉餅的屍體。
頭骨碎裂,面目全非。
他小心繞開了地上的血漬,目光將屍體細細描摹過一圈,最後定在了它的大腿外側突兀的稜角處。
蹲下身,手指探入口袋中,捏出一張纖薄的卡片。
「房卡找到了。」他轉過身,走在空曠的柏油路上,朝那幾扇格格不入的房門走去。
只是扇孤零零的木門,既沒有房體建築做支撐,也沒有他物,直愣愣立在路中央。
譚羽看著一黑一白二人離去的背影,頭頂的日光打在額頭上,就這麼呆愣愣地駐足,許久未曾挪步。
「譚羽?」青涿就在這時扭過頭,不明所以地喊了聲。
「……嗯,來了。」譚羽回了神,疾步往前跟了上去。
三扇門離得不遠,青涿乾脆一次性都拿房卡刷開,從左到右一一打開看。
正如青涿先前所想,房間構造的異變並非是個例,而是整艘輪船都在發生的變化。
三扇門後的場景都無法用常規的「房間」定義,而更像一個個分裂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