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的裝修似乎被剛剛翻新過一次,且這裝修得略微倉促,直接讓肖媛媛從某個刷過漆的圓台上掰下了一塊漆殼,露出鏽跡斑斑的內里。
甲板一層的內部空間被一道上鎖的玻璃門阻隔,眾人聚攏著,一齊往最後一個區域走去。
是譚羽白天去過的開放式酒吧。
因為沒設門牆,眾人直接繞過了布置雅致的桌椅,簇擁到了吧檯前。
江逐厄從吧檯側面繞過去,進到了調酒師的工作區域,面對著酒櫃觀察起來。
也就在此刻,青涿忽地扭過頭去,目光如刃地看向不遠處的一套桌椅後。
……他好像聽到了,一道多餘的腳步聲。
那聲音從剛才往酒吧走來時便跟在眾人身邊,似遠似近,聲音融入進演員們的腳步中,一走一停全跟著他們的節奏。
明明這裡加上青涿只有八個人,但他卻數出了十雙腳步…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潛伏在暗處,似乎就如青涿在尋找它的漏洞一樣,也在耐心等候著眾人的破綻。
停在桌椅上的目光一瞥,青涿掃過其他幾副相同款式的桌子,微眯起眼,心生一計。
他勾勾周御青的袖口,對他附耳說了幾句,隨後緩緩地向後退了幾步,朝身前幾米遠的隊友們招招手。
「譚總,你們都過來一下。」
正翻看調酒器械的譚羽轉過頭,不明白有什麼事,拿著東西便與其他幾人一同走了過去。
走路晃動間,他手上的手電光掃到了青涿腳邊,地面反光均勻地鋪灑在青年臉上,如酒中泛起的水光,讓他看著艷如水鬼。
青涿屏息等待著,果然又聽到那東西渾水摸魚的聲音。沒等譚羽走近,他往前傾身一把奪過手電,順著聽覺的指引往某處照去,同時厲聲道:「有東西!」
於此同時,一道刺目的紅影在黑夜中一閃而過。眾人被光晃得眼睛一花,驚疑地看向青涿時,卻看到了他臉上愣神的表情。
再順著他的視線往光束投射的地方看過去,季紅裳瞪著眼發出一道驚呼。
「……佩蒂?!」
一身雪白卷絨的綿羊甩了下尾巴,從粉嫩的三角鼻中哼出一道聲音。
手電筒的強光在它的瞳孔中映出慘白的一點,青涿把手電筒移開了些,看著佩蒂踢踏著羊蹄走了過來。
儘管綿羊外表儘是溫順無害,眾人卻也沒立刻放鬆警惕,拿好道具隨時做好了應敵準備。
佩蒂往譚羽的方向靠近了些,在譚羽同步後撤兩步後便停下了繼續往前的動作,也不知是不是看懂了對方的迴避。
它小聲「咩」一句,細軟的叫聲正好撞上了櫃檯內江逐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