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去看掛在屍體上的膿血與焦肉塊,因未知的恐懼與嗅覺衝擊有些生理性反胃,盯著腳下的地毯,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聲帶被烈火燒毀,支離破碎得幾乎拼湊不出完整音節的刺耳聲音。
「小姐,請…問,可以邀請……你,一起,跳舞,嗎。」
【拒絕他!快拒絕他!丹尼斯心裡毫無形象地咆哮著。】
作為演員的譚羽與他的角色丹尼斯首次有了一樣的想法。
然而,事與願違。
【事實證明,丹尼斯今天的幸運徹底走到頭了。他的內心歇斯底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琳達牽起了那位公爵的手。】
「……」季紅裳的心涼了一半。
她想收回前言。
最倒霉的不應該是譚羽,而是她自己!
死死盯著地毯的眼珠子往旁邊瞥了瞥,看到了焦屍隨邀請伸過來的手。
不說的話,絕對沒人能看得出那是只手。
因高溫融化的皮膚黏連在一起,手指殘缺不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惡臭的黃膿和死血。
【警告!人設脫離警告!請演員迅速按照旁白完成演繹!】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沖天的威脅感叫季紅裳無法思考其他,眼一閉心一橫,抱著必死的決心搭上了手。
手底下崎嶇的肉感冰涼,讓她恨不得立馬極速甩開,卻礙於劇情,只能艱難地吐出一字:
「好。」
沒等季紅裳後退一步,那得了應答的焦屍進一步上前,伸出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
像是在場中最普通的一對舞伴一般,焦屍並未有任何攻擊性舉動,倒是熟稔地隨著樂曲邁著男步跳了起來。
惡臭沖天、已經身死的屍體就像是劇本旁白中矜貴優雅的公爵,就算被步伐僵硬的季紅裳連著踩到幾次,焦黑的腳被踩得擠出大片膿血印上地毯,也未有任何反應。
眾人警惕了許久,就連周御青也在青涿的低聲示意中備好了攻擊,卻久不見那焦屍發作 ,慢慢收回了高懸的警惕心。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向季紅裳時,一位帶著領結的面生男侍者忽然拍了拍譚羽的手臂。
青涿離得近,發覺了這點動靜,側過頭看來。
「這位先生,現在是幸運號的晚宴時間,所有遊客與工作人員都在為幸運而舞……您還沒找到要與您共舞的舞伴嗎?」侍者垂著頭,語氣尊敬。
譚羽微愣,「沒有。」
「這……」侍者的表情驀然有些為難,好似在幸運號的晚宴上跳舞是不可打破的規定一般,「還請您儘快找到舞伴。」
譚羽不理解道:「必須兩個人跳嗎?不跳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