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催生出欲望,欲望造就了模仿。
在這樣一個他能全權控制的異空間裡,他一定會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屬於自己的那個房間中。
鐵製的門把手有些冰涼,但很快被手心的溫度影響,逐漸升溫。
「咔」
青涿扭開了鎖,推開了門。
果然,門後再也不是濃稠到化不開的黑暗,而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沒有開燈的房間。
赤紅的燈光穿過門框,打到屋內的地面上。而在燈光所不及的房間中央,一塑半人高的金像正攏著身上柔軟的綢料,慈和的眉眼如溫水輕柔,看著喜愛的孩子一般注視著來者。
果然,猜對了。
青涿還來不及高興,眼尾餘光便瞥到了房間內的另一人。
他背上的植物比十分鐘前又敗了幾分,皸裂的皮膚裂痕如同蛛網,密密麻麻布在身體各處。
他轉過身來,低沉地笑著。
「我還以為要白等一趟了。」他知曉獵物逃不出掌心,不急不緩,甚至用上了有些欣賞的語氣,「你確實有點本事。」
青涿渾身肌肉戒備地繃緊。
是主管。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會分.身?
對面的男人此時招了招手,「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
話音之間,幾注水流般的黑霧流竄到青涿身後,抵著他的脊背將他推到主管眼前。
黑瘦的手指撫上了他飽滿而蒼白的臉頰,划過細膩挺拔的鼻樑,痴迷地勾住黑色的柔順髮絲。
主管臉頰上的笑意越發擴大。
鮮活而生命充沛的軀體,也是他曾經擁有過的啊。
半垂著眼的青涿卻在此刻將那雙澄淨的瞳孔完全睜開,懶懶地拖著嗓音問:「主管,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乾枯的聲音仍未提起一絲警惕。
「反派死於話多。」
青涿也笑了,緩緩的咬字流淌出藕斷絲連的曖昧。
這一刻,他反手便毫不猶豫地激活了能力。
一時間,柔軟的輝光從他指尖瑩瑩散出,溫和如母.乳的暖流在每一寸血管中流淌,肩骨與後背、五臟的疼痛如同匯入大海之中,被沖淡得幾乎察覺不出。
而這輝光,也映亮了主管的臉頰。
那顆凸出眼眶一般的眼珠子驟然緊縮,本就不大的瞳仁縮成針尖大小,而幾乎占滿的眼白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久久瞠目,連他的表情也陷入呆滯之中。
「你睡著了,睡得很沉,不願醒來。」青涿將嗓音壓低,降到了一個令人和緩而舒適的幅度,以讓沉睡在夢中的人更放心安眠,「你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身影,祂金光璀璨,兩手合十,多餘的一隻手則向你伸來。」